“宋大人,聽說昨日楚家的冤屈已經洗清了,等會兒朝會上,下官定要狠狠彈劾太常寺卿,他汙蔑您與楚家官商勾結,必要讓他吃個教訓!”
“這楚家長子不僅武力過人,德行也不錯,宋大人分明是慧眼識人,隻是有些小人心思齷齪,給宋大人亂扣罪名,想來是嫉妒大人年輕有為。”
“可不是麼,丁大人是出了名的小心眼,之前與宋大人發生過口角,就把宋大人給記恨上了,真真是以下犯上,不知好歹。”
大殿上,以宮明遠為首的宋相一黨聚在宋雲初身側,個個麵色憤慨。
宋雲初早已習慣了他們的奉承,不緊不慢道“你們倒也不必與一個小人置氣,他敢在大殿之上汙蔑本相,如今事情查明了,陛下會有定奪。”
“宋大人所言甚是。”
“喲,丁大人來了呢。”
就在幾人說話間,太常寺卿從大殿外緩緩邁來。
宋雲初觀察著他緊繃的神色,不禁冷笑。
這老家夥一定想不到楚家的風波會平息得這樣快,此刻他硬著頭皮走過來,心裡必然是忐忑不安的。
官商勾結這樣的帽子都敢往她頭上扣,他就那麼篤定他的幕後人能讓楚家一蹶不振麼?
君天逸那狗東西就跟瘟神似的,也就自身的男主光環強大,給他辦事的人一個比一個倒黴,仿佛他們的存在就是為了給他擋災的,彆說升官發財了,能保住當下的富貴都難。
既然這老家夥站錯了隊,那就該他承受失敗的後果。
“丁大人今日臉色不好啊。”
宋雲初悠然開口,“總覺得你走進來,腳下的步子都是虛的,怎麼,是在心裡想著該如何給本相賠罪嗎?”
太常寺卿磨了磨牙,暗自咒罵著宋雲初,麵上卻還得維持從容,“宋大人,下官並非是想誣告您,隻是下官聽信了讒言……”
“楚家昨日下午就平息了風波,隔了一晚上,你就想出這麼個理由?”
宋雲初輕挑眉梢,“果然不能期待你這蠢鈍如豬的腦子裡能想出一個好的開脫說辭。”
太常寺卿臉色一黑,“宋大人,您……您說得是,下官的確愚笨,但絕無害人之心。”
楚家的事畢竟是他理虧,他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彈劾宋狗賊,原本想著,一旦那楚家倒了,宋狗賊身上又添一筆惡名,皇帝即便是再看重,也不能不罰。
可如今他的計劃落了空,宋狗賊越發春風得意,他處於劣勢,便隻能低聲下氣。
“原來丁大人承認自己愚笨啊。”
宋雲初嗬嗬一笑,“你何止是愚笨,本就長得磕磣,還生了黑心爛肺,你這下作之人根本不配與我等一同站在這大殿上。”
“宋大人請慎言。”
一旁有人替太常寺卿幫腔,“丁大人固然有錯,陛下還未治他的罪,宋大人何必把話說得如此難聽?您是年輕俊朗,可言語間總是貶低他人麵貌,實在有辱斯文。”
宋雲初莞爾一笑,“本相不覺得自己貶低的是人,不過是頭蠢豬罷了。”
“您……”
“怎麼,王大人是上次沒爭過本相,又想來爭個高低?你怎麼總喜歡管旁人的閒事?你究竟是心懷正義,還是非要與本相作對?本相就是對醜陋的事物難以容忍,有何不可。”
宋雲初麵無表情道,“本相年輕俊朗,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不似王大人麵目可憎,一出家門,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宋雲初話音落下,宮明遠等人發出一陣哄笑。
被宋雲初謾罵的官員瞪大了眼,開口想要辯駁,卻被一眾宋相黨堵了回去。
“宋大人所言甚是,麵貌粗鄙之人就當謹言慎行,少替人出頭。”
“王大人向來就喜歡多管閒事,為官多年了,還是這麼拎不清。”
“王大人還是不要與丁大人走得太近了,你的麵相都快變得與他一樣醜惡了,還是少說話,多做事的好。”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輪番指責。
那王大人氣得麵色漲紅,直喘粗氣,抬手指著宋雲初等人想要回嘴,卻忽然覺得頭暈目眩,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他這麼一倒,把周圍的官員都驚住了。
“王大人!”
官員中有人懂得醫術,便蹲下身替他號了號脈,而後鬆了一口氣,“王大人無大礙,或許隻是一時氣昏了頭。”
眾人聞言,心下頗為感慨——
宋相罵人實在臟,竟能把一個文官罵得氣昏過去。
太常寺卿在朝中人脈並不差,原本還有幾個官員想給他幫腔幾句,此刻也是不敢隨意出聲了。
宋相那邊修養差的遠不止宋相一人,宮明遠也是個不修口德的。
楚家一事,太常寺卿處於劣勢,宋相黨逮住了這個機會,絕不會放過他。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丁大人是想翻身也難了,他們還是明哲保身,少說為好。
眾人各懷心思,直到君離洛出現在大殿上,眾人這才收拾好情緒,擺正了儀態向他行禮。
君離洛道了一句眾卿平身,目光投向昏厥在大殿上的官員,疑惑道“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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