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心中有念想,有思念,才會苟延殘喘地活著。
如今她已經沒有任何在乎的人,死對她來說,是解脫。
“胭脂不願入府。”
胭脂聲音柔軟而堅定,語氣帶著赴死的決然。
“放肆。”世子大怒。
周圍的侍女小廝全部嘩然跪到地上,哆哆嗦嗦。
胭脂身體筆直,直視李誠,再次說,“我不願意入府。”
李誠眯了眯眼睛,冷哼道“帶走。”
胭脂再次被強硬帶走,夜晚入府,她被安排在一個破落的院子裡。
胭脂以前認為她不能做主自己的命運,她能決定自己的生命。
她還是太天真。
原來她的命運由不得她,生命也由不得她。
日日夜夜有人看守,不得自由,若有自殺的動作,侍女就會綁住胭脂。
每日有人來灌藥,身體虛弱無力,想死死不了。
世子妃見慣了宅院內的醃臢事,折磨起胭脂來毫不手軟,胭脂無力反抗,隻能任人欺負。
短短數日,胭脂形如枯槁,雙眼無神,遍體鱗傷,特彆是手腕和腳腕處的傷口深可見骨。
世子妃隨口一聲“晦氣。”
胭脂就從破敗的院落被人扔到陰氣森森的亂葬崗。
蘇凝三人親眼看著胭脂氣息微弱,身體被野獸撕咬,無力掙紮的樣子。
胭脂的喉嚨被世子妃毀了,喊不出疼痛,顫抖的身軀顯示她的痛苦。
四肢被野獸扯斷,身體被啃食,吞進胃裡,死不得全屍。
“唉,胭脂好可憐。”雲赫感歎道。
一個女子,被父親賣到青樓,被世子強占,被世子妃作踐。
喜歡的人還娶了彆人。
蘇凝異常清醒,“胭脂不是製造幻境的鬼。”
如果製造幻境的鬼是胭脂,那在她死後,幻境就會自動解除。
顯然,他們還在幻境中。
雲赫感性的情緒立刻收起,點點頭,“不是胭脂,那是誰?”
蘇凝“許行之。”
沐澤“雲景闊。”
雲赫“……”
這樣顯得他很笨!
以後少說話,不然會暴露稀有的智商。
三日後,許行之慌亂地跑來亂葬崗。
“胭脂。”
許行之腳步淩亂虛弱,一步一跌,跌跌撞撞撲向亂葬崗。
亂葬崗在杳無人煙的野外,野獸橫行,沒人願意在此停留。
“胭脂,你在哪裡,胭脂……”
“胭脂,求求你,聽到回應我一聲。”
“胭脂,我還沒娶你,你答應過我,等我回去娶你為妻。”
“胭脂,胭脂,胭脂……”
許行之的聲音沙啞,心臟處的疼痛感使得他眼前發黑,唯有一個信念支撐他,他還沒找到胭脂。
他要帶胭脂回家。
遠處傳來陣陣馬車聲,是長公主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