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子初的回答明顯讓鑽地龍身上的懷疑氣息減弱了許多,他轉頭看著自己的那幫手下還在互相耳語,喋喋不休,於是歎息著對我們說道:
“哎,我也不怪他們,這些年,政府對我們行業的打擊力度加大了許多,當下咱們生意是真不好做,按年紀算,本來三年前我就該金盆洗手了,哼!偏偏養了個不爭氣的兒子,學人賣毒品還被抓了個現行,如今倒好,穿著號子服,蹲上了大獄,可他一進去就是要蹲上十三年!兒媳婦一聽就跟人跑了,我那幾個孫子隻好讓我媳婦兒帶著,我們老兩口少吃一頓餓不死,可再苦不能苦孩子,沒辦法,如今也隻好下崗再就業。”
本以為鑽地龍說了自己心裡話也就意味著我們已經通過了考驗,沒想到,他沉默了幾秒後,雙眼突然瞪著寧子初,對他說道:
“天對地,雲對風,萬綠叢中一點紅。”
寧子初沒有絲毫猶,立馬回應道:
“山對水,柳對荷,動人春色不須多。”
鑽地龍聽後,我感知到他懷疑的氣息大幅度平緩下來,如今他應該是徹底打消了對我們幾人的疑慮,我去,還真是防不勝防。
“兄弟,彆介意,哥哥我乾這行太久了,除了我的這幾個兄弟,我是誰也不信,就連平時擱家睡覺,我都怕說夢話給媳婦兒聽見,都是讓她先睡,等她睡沉了,我才敢眯一會,習慣了,多有得罪。”
寧子初拿著便壺走到鑽地龍身邊,跟他互相碰了碰壺,以水代酒後說道:
“咱也一樣,你也彆介意。”
飯後不宜久留,我們加緊腳步來到馬腚眼那兒,這裡其實就是一片亂石堆。鑽地龍拿起一塊鵝蛋大的石塊說道:
“你們看,這些石頭都有明顯的開鑿痕跡,一道一道的,規整,清晰,應該是人為用來安置在哪裡的,石塊兒上沒有火藥味兒,我猜應該是有人之前來過這兒,並且觸發了某個防盜墓機關,導致這裡的一個建築發生了坍塌,從石塊上長出的青苔判斷,應該是三四年前。”
奧托:“三四年前……我父親就是四年前失蹤的,你們具體是在哪兒發現的耳環?”
翻山舍利一蹦一跳來到石堆的最高下麵,指著最高點下方的碎石縫說道:
“呐!就是這兒,我記得當時因為我身上的乾糧被一隻猴子偷了,我就一路追著那隻猴子,追著追著就跑到了這兒,來到這兒後,猴子卻不見了,低頭一看就發現耳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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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子初將兩隻手的拇指和食指互相搭成一個長方形,他閉上一隻眼睛,另一隻眼睛的目光穿過他用手指搭成的長方形外。我走到他跟前,問道:
“元化兄,你是發現什麼了?”
寧子初放下雙手,說:
“這裡,你覺得在沒坍塌之前,會是什麼樣子?”
我:“小時候拚圖我是玩兒多了,但這些可是大石頭,能看出個啥來?”
寧子初:“我聽說駱達前輩可是看風水的高手,你跟著他這麼久,多少應該懂點。”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怎麼我也得懂一些,總不能給師父他老人家丟臉。
我掃視了亂石堆一周,又大致看了下整個馬尾山坡的走勢,腦子裡拚命的回想著師父簡單教過的那點兒風水術。
師父說過,看風水,分陰陽宅,陽宅看人,人即是房子裡住著的人,先算其命格,再觀宅府方位;陰宅看勢,這勢指的是墓穴所在山地的走勢,既然這臥馬山有可能存在古墓,那當然是要看山勢來定風水的。
我想起那幾句翻譯出來的古突厥文,“當天火變冷,懸掛於馬鞍之上時”,如果天火指的是太陽,那太陽變冷意思可能是指夕陽落山的時候,從馬尾峰順著山勢往上看,正好可以看到馬鞍峰所在的位置,這大概率不是巧合。
我:“從這個角度看,馬尾峰層林環繞,山勢坐北向南,比起馬首峰,這裡可謂是峻而不險,山峰壯麗而開闊,山下水脈玉帶縈繞而不絕,山下雖是高原,但依山比勢,相較之下,高原地勢要比馬尾峰平坦得多,山脈靈氣順著玉帶冰川流向高原的遠方,延綿長久,有著氣流萬裡之形,是塊好地。”
寧子初:“沒錯,是塊好地,不過,有沒有覺著少了點什麼?”
我也感覺到了,若是以這裡一帶為墓葬,應該還缺點什麼,到底是什麼呢?也不知是缺氧還是我不記得,反正就是說不出。
寧子初指著眼前的亂石堆,說道:
“平台,少了一個平台。”
“噢!沒錯!沒錯!你的意思是,這亂石堆沒被破壞之前,應該是一個平台?”
寧子初:“嗯,這裡確實風水很好,可若是有墓穴在這兒,卻少了一個天然的平台,你看這些石頭,石質明顯於這一帶的不同,應該是人為從遠處鑿運過來的,那石頭塊兒組合起來,估計可以拚成一個平台。”
鑽地龍走了過來:“你們說的我們也懂,這地方要是出了古墓,定是大墓,最少也是將軍級彆的,可我們擱這兒待了兩個多月了,光是現在咱們杵著的地兒都逛了兩三遍,愣是啥也沒發現,不過這次不一樣了,這不有翻譯了嘛!”
說完,鑽地龍從褲兜裡拿出一張地圖,上麵的畫像跟我們從阿弗房間抄錄下來的一模一樣,他們還加上了古突厥文的譯文。
鑽地龍:“天火指的應該是不是太陽,而是月亮,但月亮什麼時候會變冷?今天是什麼日子?立秋啊!到了立秋,晚上就涼多了,晚上哪來的太陽,那當然是月亮啊!所以天火變冷,懸掛在馬鞍之上,按照今年月相運行軌跡推算,應該在那兒!”
鑽地龍指著馬鞍峰的最北端說道。
“媽的臭猴子,又偷我的糧食!”
翻山舍利在不遠邊一邊提著褲子跑步,一邊衝著天上大罵道。
卸嶺那些家夥都被他的舉動所吸引,拿起手裡的家夥就衝過去。
我:“有酒兒,還有某種動物過來了。”
南宮藜:“嗯,聽著得有五隻,體形倒不算大。”
“就在樹上,你們往這些人上方的樹冠方向看。”
寧子初說道。
我照著寧子初所說,往翻山舍利上方的雲杉樹冠上看去,隻看見一大片樹頂正在不停的搖擺著,似乎有什麼活物正在這些樹上靈活穿梭,可是它們的移動速度太快了,模樣又被樹枝擋得嚴嚴實實的,實在看不清是不是猴子,但聞著的氣味不太像。
我們五個也追到翻山舍利後頭,寧子初將背包裡的降龍木拐杖拿出來拚裝好,然後兩腿往身邊的樹乾上連蹬六七下就上到了樹頂,他一手拿著降龍木,另一手與雙腿配合,借著雲杉樹極有彈性的主乾,在林木間彈跳攀爬,與那些所謂的猴子追逐起來。
比起之前為了阻止奧托與鑽地龍產生矛盾時的攀爬速度,寧子初這次的輕功更為靈活輕快,早就聽師父說過,望字門裡有一門輕功,名叫猿行術,施展起來像極了當今都市裡流行的跑酷,但要複雜得多,學會之後,無論是爬樹還是攀崖,都能靈活應對,遊走速度如履平地。
我在樹下早已佩服得目瞪口呆,不隻是我,南宮蒲、南宮藜,還有卸嶺拿幾人都是,唯有南宮萍最冷靜,邊看邊笑,還不時的拍手叫好。
隨著幾聲動物的嚎叫,一隻猴子模樣的動物從樹冠上掉下,寧子初倒身順著樹乾爬下,速度逐漸超過墜落的動物,待他一個翻身落到地麵後,左手正好抓住那隻動物的尾巴。這隻動物大概有一隻猿猴大小,看模樣確實像隻猴子,隻是它的毛色為暗綠色帶有黑色斑點,黑臉白牙,身後拖著一條一米多長的細尾,因為被寧子初朝腦袋來了一棍子,所以半閉著眼睛,暈暈乎乎的掙紮著。
這隻怪猴子大概已經年長,它頭頂上有一撮毛已經變白,樹上的同類看見同伴被人類所抓,驚慌的四處逃竄,眨眼間,其他怪猴子便消失在樹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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