洶湧的熱流烤得我的眼睛又乾又疼,我努力的睜大眼睛,確認窺窳確實被困在了火海之中。赤沙火香的火焰會附著在異蟲的皮肉上,以它們的血肉為燃料,一直燒至它們化為灰燼才會熄滅。
南宮萍和南宮藜的合神跪倒在地,她們合神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波紋的形態愈發明顯,我猜她們兩個的合神狀態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此時我頭疼欲裂,四肢感覺像是綁上了鉛塊兒,又或是地心引力此時加重了?總之,我的腿是挪動不了半步,手也得咬緊牙關用儘吃奶的力氣才能勉強抬起。我張開嘴,大口大口的去呼吸,閉上眼睛讓自己努力忘記身體上的疲勞與疼痛,內息,再調動一次內息,並將內息灌入右手臂,能灌入多少算多少……
再來一次,風舞紅綢!
我用發抖的右手握著蒲扇原地轉身一周,對著火焰的方向一個橫掃,一個小型龍卷風快速貼地飛起,席卷地麵上的沙石撞入火海之中,立刻將火焰吸入風旋裡,火龍卷迅速升騰,火光幾乎照亮了整個洞穴。
就在熾熱的氣流灼燙著我的皮膚之時,火光“嘭”的一下熄滅,洞穴頓時暗了下來,熱流不再,空間溫度驟降。我感覺自己的肺仿佛被無形的設備給抽乾了,又好像有一雙無形的雙手從我的胸膛插入到了我的肺裡,在胸腔裡狠狠的揉搓著我的兩片肺葉。
空間中的氧氣在大量流失!
還是大意了,不該用風舞紅綢,如今的空間裡,氧氣所剩無幾,缺氧又加重了我的高原反應,現在不隻是頭疼,我感覺全身上下都在抽搐和劇烈疼痛,我雙膝再次發軟,癱在了地麵上。口中咳出一股腥鹹的熱流,鼻子好像也在流血……
空氣中,我隱約聞到一股燒焦皮肉的氣味正在朝我靠近,我吃力的抬起頭,視線已經模糊,似乎看到一個焦黑的身影,頭上的犄角說明了它的身份,它低著頭看向我,額頭的那隻隨侯珠做的眼睛,一眨一眨的開合著眼皮。我還想朝它揮出一扇,可發覺右手裡空空的,看來靖仔也撐不住了。
焦肉的氣味使我感到惡心,此時,一隻焦黑褶皺的手死死的扣在我的腦殼上,將我一把提起,我的身體早已痛得麻木,即使是被窺窳如此屈辱的抓著,內心裡也已經毫無波瀾……
在迷糊的視野之中,一張發出焦腐氣味的嘴緩緩撕扯著張開,對我說道:
“一點兒,你們就差一點兒,就差一點兒就能把我殺了,來呀,再來,殺了我,再來!再來!”
窺窳搖晃著我的身體,它嘶啞的聲音充斥著整個空間,我看著南宮萍和南宮藜,她們的合神已經消失,南宮三人組模糊的聲音都已趴在地麵上,身體大幅度起伏著,還伴隨著咳嗽與嘔吐的聲音傳來。
窺窳握著我的頭顱,將我拽到它的麵前,用它那發著惡臭的嘴舔了一下我的臉頰,接著對我說道:
“我給足了你們機會,沒想到你們就這點能耐,看著吧!我要你們都看著!”
說完,窺窳把手從我的腦袋上一把鬆開,我癱倒在地,看著它朝著高台走去,一步步登上台階……
地麵突然在微微抖動,我看到一道奇怪黑色的氣流從我進入洞穴的路線飛來,滋溜一下鑽入我的鼻孔,肺部的收縮感和劇痛頓時消退大半,不僅如此,我感覺空氣中氣流速度在加快,洞穴中的氧氣也在逐漸增加。
我看向來時的路,一個瘦小的身影正在緩緩朝我們走來,他好像背著手,其身上又冒出四股黑色氣流,氣流好似蜂群,以錐形飛向高台,高台上的窺窳還差一步就能蹬頂,這幾縷黑色的氣流彙聚在一塊兒,繞著窺窳的身體,將其圍在了氣流的中心。
窺窳伸出右手試圖去觸摸這股黑色氣流,可它的指尖剛剛碰到氣流的,我就聽到它發出痛苦的叫喊聲,於是它舉起右手,我看到它的指尖露出了淺綠色的骨頭。
“狼王!是狼王!”
南宮蒲激動的嘶喊道。
隨著吸入身體的氧氣越來越多,我的視線逐漸清晰起來,南宮蒲說的沒錯,那個朝著我們走來的小老頭,確實就是赤裸著上半身的狼王。
我撐著身體站起來,看著狼王激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對他說道:
“老爺子,您怎麼……才~來~啊!”
狼王的三角小眼睛斜視著我,他的臉拉得長過長白山,衝我責備道:
“還嫌我來得慢!你們幾個小東西,哪兒不好玩兒,偏偏來這個鬼地方,又是高山又是高原的,我老頭子一個,平時蹲個坑久了眼睛都滿是金星,如今還要費勁跟著你們來這破山頭,這一路上又是骨壇又是眼戳子,還差點吸入一大把黑瘤子的粉塵,能趕到這會兒來到,已經夠意思了!哎~我這條老命都快被你們幾個小猴崽子給折磨沒了,這倒好,還嫌我老頭子來得慢!”
我邊聽著狼王嘮嘮叨叨,邊上前扶著他,假裝給他捶個背,按個摩,哄道:
“狼王來了就好,您是狼王嘛,這點小事兒難不住您,小的我剛剛也是看見救星您才激動得不會說話,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當小的是個屁,您這麼大腕兒,不會和一股屁計較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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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我掏出火機給叼著香煙的狼王給點上,狼王深深吸了一口煙,許久才吐出煙氣兒,差點把我嗆個半死,他說道:
“看你剛剛的身上,準是嗅字門的,你們呀,招式挺多,就是樣樣痛,樣樣鬆,嗐!不過看你剛剛還挺會動腦子的,敢跟這東西四兩撥千斤,有點膽子,滾吧,老爺子我來就沒你們什麼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