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金鼓、崔本源和林笑笑三人從嵐山溫泉出來後,褲兜裡隻剩下幾個鋼鏰兒,餘、崔二人的行李包裡還有幾個錢,但都放在了中華料理屋裡,如今的情況,他倆也沒法再回去拿,財政重任隻好落在了林笑笑肩上。
好在三人兜裡的錢集體湊起來還能坐上一次地鐵,大家決定先去林笑笑的住所暫時休整一下。來到京都以後,林笑笑一直都住在一家名叫京都柏悅的酒店,這裡離京都著名寺廟清水寺不遠,地段清淨,裝修奢華,一晚的價格比崔本源和於金鼓兩人一個月工資加起來還要貴,於金鼓看著林笑笑住的如此豪華,心中頓時酸溜溜的,他坐在林笑笑房間裡的軟皮沙發上,滿臉不甘的對林笑笑埋怨道:
“不公平,真是不公平,憑什麼我跟老崔隻能和沈放擠在一間小破房裡熬日子,而你卻能在這地方瀟灑,院裡給每人的差旅費難道不應該平均分配嘛!”
正在臥室裡泡著按摩浴缸的林笑笑在聽到於金鼓的話後,大笑道:
“哎呀,這你就不能怪院裡了,畢竟這間房的錢可是老娘自己掏腰包出的,就院裡給的那點差旅費,也就夠在這裡住半天,還不容易來外邊轉轉,老娘我才不想窩在那些小破店裡受委屈。”
崔本源把林笑笑房間裡的冰箱翻了個底朝天,不到十分鐘,冰箱裡邊的零食基本都他一個人掃蕩一空,這可把於金鼓給饞壞了,崔本源嘴裡塞著一大塊兒巧克力和幾塊兒曲奇餅乾,嘟嘟囔囔衝臥室裡的林笑笑大聲問道:
“那麼貴的地方,你也舍得自個兒花錢住?你個小丫頭片子咋這麼有錢呐?”
林笑笑從浴缸裡慵懶地站起身,穿上浴袍後,她嬉笑著走出臥室回應道:
“小女子幸運,老爹去世後還給我留了一份兒財產,算他有點兒良心,他給的這些錢,夠我下半輩子吃好喝好了。”
於金鼓默不作聲,作為林笑笑的同門師弟,他對眼前這個正喝著小紅酒的女子卻不算很了解,他隻聽同門師兄弟說過,林笑笑是個私生女,父親是一個華裔企業家,她母親是她父親的一個秘書,儘管兩人雖然相差三十多歲,但還是由同事關係發展成了地下戀人,正所謂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兩人戀情終究還是被男方的正宮娘娘逮著了,不過,對方沒哭沒鬨沒上吊,而是給了林笑笑母親一筆豐厚的生活費,並讓她母親回國。幾年前,林笑笑向院裡請了幾天假,回來之後,她便大方宴請同門諸位,並在酒桌上公開承認自己私生女的身份,還說她繼承了她父親的一部分財產,當上了一個小富婆,於金鼓迷迷糊糊記得那晚林笑笑喝了很多酒,縱使在場的同門師兄弟都被她灌倒了,可她還在喝,還邊喝邊笑,那笑聲,一直持續到天亮。
重任在身,三人不敢懈怠,在林笑笑房間裡簡單吃了點東西後,他們便動身前往東京,坐新乾線到東京無疑是最方便的,儘管人多得嚇人,但越是人多,對於他們三人來說反倒是越安全,因為不管是千年京還是山鬼,大概率都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對他們三人怎麼樣。兩個多小時的擁擠車程終於還是熬到了頭,到了東京,已經入夜,大半天的時間裡麵,三人經曆了一個接一個的事情,身心多少都有些疲憊,走在異國都市的馬路上,三人的心裡都有些落寞。
“才想起來,今天是中秋節。”
崔本源抬頭看著漸漸升高的圓月說道。
於金鼓摸著自己又空了的肚子,一聽崔本源說起今天是中秋,腦子便不自覺的回想起自己和夏芸、沈放一塊兒在海濱彆墅裡吃月餅和燒烤的休閒時光,如今,一個犧牲,另一個失蹤,而他,卻在即將失業的邊緣裡遊走著,看著由紅變白的月光,於金鼓心裡生出一陣心酸,他咬著牙,嘴裡暗暗的罵道:
“沈放,老子認識還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看我找到你後怎麼收拾你!”
康德萊酒店是東京的名店,打車坐一陣子就能到達,可到了酒店門前,於金鼓、崔本源和林笑笑三人卻犯了難,偌大的酒店,目測至少也得有上百間房間,而奚瑤留下的線索,又是指向哪間呢?
崔本源雙手叉著腰,仰頭看著酒店大聲嗬道:
“操!大不了大爺我一間房一間房的去找,總能找得到!”
於金鼓斜視了一眼崔本源,嫌棄的說道:
“辦法倒是個辦法,咱們不吃不喝的的話,到大後天晚上應該能排查得完。”
林笑笑聽後先是笑了幾聲,隨後仰頭看著酒店分析道:
“你們還記得,奚瑤夫妻房間上的那幅畫嗎?扭轉陰陽的咒印,第一個字落在了這家酒店的哪一層的窗戶?”
於金鼓皺著眉頭努力回憶了一下,然後自言自語道:
“斡旋天地,鬥轉星移……斡旋的斡字……落在……七樓!是七樓!”
林笑笑:“那咱們就先去七樓碰碰運氣。”
對於林笑笑死推測,崔本源卻有些懷疑,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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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句咒印,有好些個字,憑啥就認定第一個字就是線索,萬一是最後一個字呢,或者中間幾個字?”
聽崔本源這麼不認同自己的想法,林笑笑立馬拉長了臉,她不悅地回應崔本源道:
“那行,你去最後一個字那一層找,我和於小胖到第一個字那層找,到家一上一下,到中間那個字的樓層回合,這總行了吧!”
這時,被兩人夾在中間的於金鼓卻眼神堅定的搶話說道:
“不用這麼麻煩,七樓,咱們都去七樓看看再說。”
林笑笑故作委屈的說:“我也想呀,那人家崔大個子不是不信我嘛,哼!”
對於林笑笑的演技,崔本源根本沒放在心上,他已經打算好從咒語最後一個字的樓層去往上排查,可他剛想走進酒店,卻被於金鼓給拉了回來,於金鼓對他勸說道:
“哎呀老崔,崔大個兒,你又不懂日語,我是擔心你自個兒出行動的話會出什麼亂子,到時候我和師姐都來不及趕去支援,你就先聽我的,咱們就去七樓試試,我還是有點把握的!”
“你有把握?”
崔本源和林笑笑兩人異口同聲的衝於金鼓問道。
於金鼓將二人拉到酒店一樓大堂,對他倆解釋道:
“是這樣的,林師姐的話倒是讓我想起了一件事,奚瑤是金眸女官李豔陽的第十三個徒弟,這奇女子半輩子也就收了十三弟子,奚瑤輩分最小,性格也和善,所以她的那些師姐們各個都喜歡她,而其中最疼她的,要屬她的五師姐張杏花,而奚要對我說過,張杏花這個女人最喜歡的就是七這個數字,好像是因為她們師父對張杏花說過,其五行缺金,須日後補足,數字之中,七便屬金,從此以後,張杏花乾什麼都會算準其中的命數七才會動手,扣子隻係七個,鞋子隻穿三十七碼,每天七點鐘起床,水杯隻倒滿七成,就連名字都改成了七個比劃的字,聽著都有些強迫症了,所以如果她住這裡的話,當然大概率也會隻住在七樓。”
林笑笑想了想,然後說道:
“這麼說,奚瑤留下的線索很有可能指向的是她的五師姐張杏花?”
於金鼓微笑道:
“就像你說的,碰碰運氣唄!”
三人一拍即合,擠進了酒店的電梯,坐上七樓,既然張杏花乾什麼都數到七,那就簡單了,三人直接走到門牌號七零七七的房間,隨後於金鼓按下門鈴,用日語說了一聲:
“客房服務!”
房間裡果然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其同樣用日語傲慢的回應了一聲:
“搞錯了吧?我可沒叫客房服務!”
於金鼓悄悄清了清嗓子,然後繼續用謙卑的語氣對房內的女人說道:
“張女士,這是我們酒店的免費餐飲服務,今天是我們酒店的周年慶典,所有客戶都會得到我們酒店謝禮服務,你當然也不會例外。”
於金鼓的話多少帶有些賭的成分,而在他說完話後,房間內沉默了許久,就在崔本源和林笑笑都覺得於金鼓賭輸了的時候,房門突然打開,一雙種了美式睫毛的眼睛目光犀利的從門縫兒裡探出來。好在林笑笑在走出電梯時,悄悄給他們三人身上畫出的幻視咒,讓他們看上去身上確實是穿著一套服務製服,而就在房門打開的一瞬間,崔本源和林笑笑便已經迅速從於金鼓左右撤離,林笑笑看著於金鼓走進房門,房門隨之關上,大概過了五分鐘後,房門再次打開,於金鼓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他左右看了看房間外的走廊,然後用眼神示意崔本源和林笑笑進屋。
這是一間高等商務間,崔、林二人進屋後,看見於金鼓乾杵在一個金皮沙發旁邊,而沙發上正半躺著一個身穿玫瑰金軟絲睡袍,身材高挑,年齡大概五十來歲的女人,女子雖然已到天命之年,但舉止優雅,風韻猶存,一頭栗黃的卷發鋪於玉乳之間,散發著隱隱約約勾人魅惑,皮膚更是白得發光,一雙杏眼迷離,中宮亦是蔥鼻高挺,紅唇似火,半開半合,看著崔本源倒是心中一陣顫癢,心裡忍不住的大讚道:
“好一個熟透了的騷娘們兒!”
張杏花似乎對三人的來訪並不感到有多意外,她甚至都不願多看他們幾眼,隻是在自顧自的喝著手裡的威士忌。林笑笑見狀則側頭對於金鼓問道:
“小胖兒,你剛剛有說明我們來這兒的情況嗎?”
於金鼓搖搖頭道:
“我隻是說了我的身份,還有和奚瑤的關係,剛想說明來這兒的意圖就被她製止,然後她還讓我叫上你們也進到房間裡來。”
三人不知所措的看著張杏花,隻見對方把手中酒杯裡的冰球搖得叮當響,接著便將杯中烈酒乾脆利落地一口灌進肚中,隨後對三人說道:
“就你們仨?”
於金鼓點點頭。
張杏花放下酒杯,隨後重新恢複在沙發上的半躺姿勢,漫不經心地說道:
“去吧,你們都走去臥室裡邊看看。”
於金鼓他們也不知張杏花是何意,可眼下也隻好按照對方的意思,先進臥室裡瞧個究竟。可等於金鼓三人進了臥室,隻看到床邊粉色幔帳下,衣服淩亂滿地,各種衝鼻的香味彌漫在房間之中,有香水味兒、香薰味兒,還有各種護膚品和精油的氣味兒混雜在一塊兒,熏得是於金鼓和崔本源嗓子燎癢,眼淚直流。於金鼓他們剛進到臥室沒多久,就已經被衝鼻的香氣所熏得想立馬掉頭回撤,可客廳裡的張杏花卻在此時卻衝著臥室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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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櫃,打開最大那兩扇門!”
林笑笑先行一步,她眼饞的看著各種鋪在地上的名牌衣服和包包,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踩在所剩無幾裸露而出的地板上,打開床邊衣櫃的兩扇大門,起先,林笑笑的眼前除了各種大衣和你裙子之外,是什麼異常都沒發現,直到她費力撥開這些五顏六色,款式各異的衣服之後,才發現衣櫃下邊有個暗閣,當她推開暗閣後,一個銅黃色的保險櫃顯現在林笑笑他們三人麵前。
“看見了嗎?”
張杏花對著臥室裡邊的幾人問道。
林笑笑見狀連忙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