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把車停在山腳下說“想拍就拍吧,到山上就不能拍視頻,因為沒有網,也沒有電。”
“啊!”他愣了半天,快樂的表情瞬間僵住,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仿佛恍然大悟,哈哈大笑道“我明白,蕭公子想要過原生態的生活。好,太好了。”
隻是,他尚誌能不能支撐下去,他心裡也沒有底,
每天不看手機他也得刷五六個小時視頻,
關鍵,他的朋友圈沒有動態,那些追債的人會不會狗急跳牆,跑到他老家。
他腦子一團亂麻,想理頭緒也不行,因為車到了山腳下,離雅瑪市已經相距甚遠了。
一行把一袋米放在尚誌麵前,“這袋米你背到山上,我提著蕭公子的行李箱和另外一袋米上去。”
尚誌看著一袋米,也不覺得多重,但當他肩扛著50斤米,爬了一百多米高,才意識到為問題所在,不是米的重量,而是爬山的問題。
但這時候後悔也來不及,師傅離他一兩百米了。
隱隱約約看見他坐在一個樹蔭下厚著他。
當尚誌趕上的時候,他又到隱沒到另片陰涼中,又是離他一兩百多米。
一行聽到他和蕭赫一樣的咒罵聲,隻是他沒有觀眾,罵了兩聲就偃旗息鼓。
見他弓著背,不停地抹著汗,又一路交換著各種姿勢背著、抱著、扛著米。
明白上山對於尚誌來說就難於上青天,而背一袋米簡直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隻得停住腳步等著他跟著上來。
一行對於他的人生如看電視劇般在腦海過一遍。
尚誌一生三起三落,得誌時是昂著頭打鳴的公雞,失意時就如喪家犬東躲西藏,反正從來就沒有好好做過一次人。
現在完全就是躺平擺爛,破罐子破摔。
不過這也算明智之舉。
有時候痛苦能喚醒人,而對有的人卻不行。
反而練就的是抗壓指數越來越高,耐寒耐凍耐壓,皮糙肉厚,越挫越勇。
他自己也是如此,友情的背叛,強度不夠,就愛情的拋棄,親情的骨肉分離,三拳組合,可以了吧,但沒有敲響內在的警鐘。
最後傷及皮肉,疼到骨髓,才死裡逃生,乃至重生。
一行四仰八叉躺在一個樹蔭下的大岩石上,一邊等待著尚誌,一邊望著林間上空的一片藍天。自己的過往也如天空浮動的雲飄過腦際。
但往事亦如雲淡風輕,已然沒有二十多年前那麼痛徹心扉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尚誌一個頭出現在他視線中,他大口喘著氣說“師傅,我,我實在背不動米了,你就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