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萊流了一會兒淚後,心情卻格外好起來了,抑製不住的歡樂如音符從心中跳躍出來。
她先在樹上摘桑葚吃,吃完後又在樹乾上走路,還抱著大樹睡覺,臨走的時候還折了一個帶著桑葚與桑葉的桑枝。
她手裡搖擺著桑枝,一邊走一邊一字一頓吟誦著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采桑。
她複有路過蛇莓野花叢裡,見著鳥兒在歡唱,她也唱著野花奪人眼,山鶯紛可喜。
再走到溪流邊,又唱起山一帶,水一派,流水白雲長自在。
在這兒真是難得的自由自在。
大自然中的青山綠水,花鳥草木一掃她丟工作的鬱悶心情。
往日念誦的詩歌一一在山中照進現實,不自覺脫口而出。
梅子黃時日日晴,小溪泛儘卻山行。綠陰不減來時路,添得黃鸝兩三聲
……
蕭赫看呆了,像雕塑似蹲在草叢旁,目光隨著若萊移動著。
哪那是人間的人啊,是小溪裡的流水,藍天的白雲,山中的鳥兒,林間的風兒,自由自在,無拘無束,隨心所欲。
詩歌從她口裡而出,真成了一首首的歌曲。
她是南方人,唱起歌來,自帶吳儂軟語,又加上輕快歡樂的音調,宛如身旁的淙淙溪流,不帶煙火氣,清新自然。
詩句也就一兩句,信口而唱,但句句應景。
不禁發出感慨這世界上竟然又如此靈動的人?
若萊來的時候饑腸轆轆,現在不僅滿血複活,還心情舒暢,人生所有的煩惱都被拋到九霄雲外。
不得不感慨大自然的神奇力量。
她現在算明白了,大地母親是何寓意,是像母親一樣,無聲的愛支撐著幼童離開母親的懷抱,蹣跚地學步,又奔向未知的世界。
它是源源不斷的力量源泉,愛的源泉,是具有治愈人身心的魔力。
此刻她就好像和自己的母親在一起,又舒暢又歡樂,一下子回到了6歲以前的無憂無慮的童年生活。
若萊搖擺著手中的桑枝,邁著輕快的步伐,從一個岩石跳到另個岩石,路過一個草叢中了,忽然歌聲戛然而止。
原來一頭野豬正在小徑上散步。
她先是一愣,繼而興奮,情不自禁的嚷著“野豬?一頭野豬。”
真是難得偶遇。她爬了許多山,今兒還是頭一遭見到野豬。
她靠近一點,喚起野豬,“啷……啷……啷……”
野豬微微抬頭,又繼續散步。
它怎麼不怕人?
她記得刷短視頻的時候,野豬見到人都嚇得四處逃竄了。
正在這時候,蕭赫跳出來,警告道“小心野豬吃你。”
若萊立馬收起笑容,一臉的慍色,還將一記眼刀飛過去。
難道她沒有長腿,不能跑?
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把彆人當成自己一樣傻!
太煞風景了!野豬都被他嚇跑了,她還沒有看夠。
更令她心煩的,蕭赫的出現,讓她想起自己此時為何在山上,勾起她的傷疤。
從他身旁路過的時候,又橫他一眼。
蕭赫窩一肚子氣,好心勸告她,被她狠狠地瞪一眼,好像要吃她的是自己似的,可明明就是野豬。
他越想越生氣,又想到她虐待自己的事情,既不肯回家,也不想走,乾坐在岩石上生悶氣。
若萊還沒有走進院落,就聞到炒菜的香味。
又到吃飯時間了?
昨日在樓上待了一整天的她,每每引得她從書中抬起頭,就是從廚房飄上去的菜香。然後忍著餓繼續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