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蕭赫的視線模糊,離他遠遠的若萊的影子重疊在視線裡。
“不行了,不行了。”他的腿直發抖,頭疼頭暈。
酒勁上來了。
他隻覺得眼前搖搖晃晃的,天旋地轉。
他努力卸掉簍子。簍子剛放下,腰還沒有直起來,腿沒有站穩,就倒下來,接著就是咕嚕咕嚕滾的動作。
稍有理智的他,雙手捂著臉。任憑沉重的身體滑落。
若萊聽到響聲,回頭一看,他正像皮球似的滾下山。
“喂!”她邊喊邊追。
幸好是一塊石頭橫腰攔截了蕭赫,才中止滾的連續動作。
但是蕭赫已經疼得哎吆不斷,他感覺全身散架了。
“哪兒受傷了?”若萊忙蹲下來問道。
他還捂著臉,哎吆著叫著。
若萊掃視一下,他的褲子劃破了,上衣也劃破了,露出雪白的肉肉,滲出鮮紅的血。
他躺著一動不動,直喊著“頭疼!腰疼,腿疼,哪哪兒都疼。”
“我先攙扶你起來到彆的地躺下。”
若萊扶著他胳膊,拉他起身。
大長腿現在看來,特彆礙事,費半天勁兒才立起來,而且他還疼得哎吆哎吆叫。
若萊扶著他說“你還是很聰明,記得捂臉。”
“到哪兒都得要臉。沒臉,我怎麼見人。”
若萊沒有閒工夫和他瞎掰。檢查他傷是否嚴重,手臂、腿上都有血痕,滲出血。衣服上血跡斑斑。
她以少有的溫柔口氣問道“還能走嗎?”。
他搖頭說“不能了。明天都不能走。”
若萊見他頭搖得像撥浪鼓,好像不是裝的。
便說“那我趕回去讓尚誌扶著你,天快黑了。你先在這兒休息。”
正要放下他的胳膊的時候,他拽住她的衣襟,祈求般望著她說“若萊,不要走,我怕。”
“怕?怕什麼?”若萊驚訝問。
“怕黑夜,怕豺狼虎豹,怕風聲鶴唳,還怕鬼。”
若萊聽著也是醉了,大男人竟然怕這些有的沒的東西。
但見他眼圈泛紅,眉頭緊鎖,在隱忍某種疼痛,情真又意切,隻得問“那你想怎樣?”
“你留下來陪我。”
若萊複又扶他到岩石旁坐下。他剛落座,就哎呀一聲叫起來。
她就是那河蚌,外殼堅硬,但心底就如柔弱,見不得受苦受難的,她跟拍漁民、環衛工人,心碎一地。
“好了,好了!那你躺下來睡覺吧!”
“我全身疼的,尤其頭太疼了,難以入睡。”
他微閉著雙眼,雙眉微蹙,又輕搖著頭,一股酒精衝上頭。
“今天的酒後勁太大了。”他低頭伸手扶額。
若萊就起身找簍子。
蕭赫發覺了,忽然驚叫道“若萊,你彆走,我難受極了。”又一把扯住她的衣角。
“我拿下東西就回來。”她鬆開他的手。
“彆走!求求你了。”
他又伸出雙手抱住她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