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冰櫃裡狼狽不堪的季臨霆眼神一亮,僵著手腳從裡頭爬出來,迫切問道“怎麼做初願才會立馬醒來?”
喬時曜卻回頭朝一旁哭紅眼的喬芷纖寵溺一笑,轉而對季臨霆認真嚴肅道“你給芷纖舉辦一個盛大的婚禮,喬初願肯定會氣得發瘋,直接從冰櫃裡爬出來的!”
季臨霆聞言眼神暗了暗,並沒答應。
我知道他沒有答應的原因。
因為當年我難產大出血,他消失了幾天幾夜,後來他跪在我床前懺悔發誓,說不久的將來要給我補辦一場盛大的婚禮補償我,發誓永遠會對我好。
如今,叫他推翻承諾給彆人舉辦盛世婚禮,恐怕他也覺得愧對我,過不了心裡那一關。
但其實我早已無所謂了。
最早在他還失憶之前,那個滿心滿眼愛我的少年,對著日月星辰起誓,如若我死,他也決不獨活。
可現在他卻親手殺死我,還活得好好的。
誓言皆隨著他不愛我,早就煙消雲散。
見季臨霆沒有答應,季時曜有點急了。
他滿心滿眼都是喬芷纖這個妹妹能夠得償所願收獲幸福,為她沒能舉辦婚禮而不值。
便開始不管不顧地竹筒倒豆子般說起我過去的種種不是。
說我到處惹是生非,當年我和混混在巷子裡拉扯,為了救我,他頭上還挨了混混一棍子留了疤,事後卻丟下他獨自不管不顧地跑了,還好是喬芷纖救了他。
聽到這裡,我內心依舊不可抑製地抽疼起來,止不住抱著冷得發抖的靈魂委屈不已。
明明當年在黑暗巷子裡和混混約會的人是喬芷纖,她讓混混男友打傷哥哥後,兩人便逃了。
是我擔心哥哥找來背著他跑了半個小時救了他,事後喬芷纖卻聯合混混汙蔑是我和混混廝混,哭著求爸媽讓我背鍋,事後還跑到醫院照顧哥哥製造是她救了哥哥的假象。
那天喬父喬母用斷絕關係逼著我背鍋,他們說不能讓哥哥和姐姐心生嫌隙,說沒了哥哥的疼愛,他們的寶貝大女兒會瘋的。
那一刻,我就徹底清醒了。
明白承認父母確實不愛自己,是成長的第一步。
我明白無論我怎麼討好喬芷纖,怎麼討好父母都融入不了這個家。
這個家,也隻有哥哥會在偏心喬芷纖後會對我心存愧疚。
所以,我沒有猶豫不肯背鍋,和這群把我視為怪物的人斷絕了關係,搬出了那個冷冰冰的家。
可是後來有人將打了碼的喬芷纖和混混的私密照寄到學校,父母跑到學校更是拿著大喇叭指責我不檢點,肯定那照片上的女孩就是我。
我百口莫辯。
而喬時曜卻作為受害者作為哥哥,也相信了爸媽和喬芷纖的話,相信我就是那種不檢點又害他被打傷錯失了高考。
相信喬芷纖才是救他的人。
無論後來,我怎樣辯解是我背著他去醫院,他連查證都不願查證直接定了我的罪。
於是,我最後唯一的親人,我的哥哥,成了學校裡欺負我最凶的那個人。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不信我,但季臨霆卻相信我,堅定地站在我身旁陪我度過高考,一起離開了那個令人窒息的家。
但現在的季臨霆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毫無保留相信我的人了。
他早已忘光了我和他一同患難的點滴,聽著一旁喬時曜對我的詆毀,臉色陰沉得可怕。
不知情的喬時曜顛倒黑白不停地貶低我,喬家父母心虛不已,臉上呈現出不自然的紅。
但喬時曜並沒察覺父母臉色的不對,好像恨不得生啖我的肉,以解當年他錯失高考、後來複考又不儘人意的怨恨。
而一旁對大舅子的話深信不疑的季臨霆此時早已將拳頭捏得咯吱作響。
喬時曜是個大學老師,他的品德有目共睹,誰會不相信他的話呢?
“好,後天我們就舉辦婚禮,越隆重越好!”
季臨霆“砰”一聲將冰櫃門關上,眼底閃爍的憤怒星火越燃越旺。
他倒要看看躺在冰棺裡裝鴕鳥的我,在看到那場盛大的婚禮後,還會不會裝得下去。
我在一旁苦笑,彆說我是真的複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