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臨霆騰地一下從我身上彈跳起身,那張原本溫潤英挺的麵龐因驚恐變得扭曲可怖,“那……那是什麼?”
說話間,他咂巴著嘴,一股黏膩的味道從唇上傳來。
下一瞬,他就扶著牆大吐特吐起來。
原本隔著這違背天理醜陋一幕的門“砰”一聲猛地被人從外麵踹開。
喬芷纖一臉慌張地衝了進來,扶著幾乎站立不穩的季臨霆直飆眼淚,“臨霆你沒事吧,她有沒對你怎樣?”
可季臨霆此時哪裡說得出來話,一停下來,眼前就閃現出剛剛我脖頸上猙獰恐怖的血腥一幕。
即便他做醫生多年,都無法想象自己有一天竟然用嘴去蹭那些血淋淋的傷口。
還未細想我身上為什麼會有那樣的割裂傷,季臨霆的心就仿佛被無數支箭紮得密不透風般疼得他難以招架,下一秒,就立馬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喬芷纖驚呼出聲,“臨霆,你怎麼啦?快醒醒,啊……啊……”
她叫聲尖利,吵得我不勝其煩。
我慢吞吞圍好圍巾,看向門口站的一大群身穿現代版奇裝異服的大師們,不忍他們受到驚嚇。
之前我還害怕喬芷纖請的大師裡麵有高手真將我打得魂飛魄散。
但現在我想通了,季臨霆不肯離婚也沒關係,反正最後李隊長會查出殺害我的凶手就是這兩人,連帶著喬家人都是知情不報的幫凶,那麼他們同樣一個鋼鏰都彆想從我這裡拿走!
即便找不到凶手,我也會用我這副殘軀逼他們下手殺了我,讓他們下輩子呆在監獄裡生不如死,噩夢纏身。
喬芷纖回頭怨恨地看向我,發出怒吼,“你這怪物,死了為什麼還要回來禍害人?”
說著便朝門口大吼,“還不快把這怪物給收了,哪個能收了她,我給一百萬!”
門口的大師們聞言便一股腦擠了進來,將我摁倒在地。
符咒黃紙貼了我滿身都是。
可我卻沒有一丁點作為鬼發出鬼哭狼嚎痛呼的衝動。
我很失望。
五六個大師好幾隻大手壓著我,我隻感覺渾身手腳都快被擰斷了,生怕這群功力不深的大師下一秒將我脆弱的身體扯斷,反而將他們嚇得魂飛魄散。
正當大師們在長長的莊園走廊裡七嘴八舌商量著怎麼分一百萬時,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這一群人的視線。
“放開她,不然我不能保證你們能不能豎著走出去!”
周稟琛就那麼站在陰暗處。
走廊的燈忽明忽亮,將他整張臉也沉浸在詭異的氛圍中,讓人看不清他晦暗不明的臉色。
我張了張嘴想告訴他彆管我,我是故意讓他們抓我的,卻悲催發現我雙手被捆,嘴上也被人塞了布條,發不出半點聲音。
而押製我的那些個“大師”,不難看出其實就是幾個會些功夫的練家子,會些旁門左道,但其實都沒真本事,完全下山騙錢來的。
他們幾個一臉不屑地看了看我,又看向周稟琛,語氣輕佻,“沒想到你這活死人還找了個相好的,看著身形還不賴。”
“是啊,這死娘們吃得還挺好!”
說著幾人便肆無忌憚地哈哈大笑起來,完全把我這“活死人”的臉麵踩在地上摩擦。
我抬眸看見周稟琛陰鷙的眼眸逐一掃向在場的幾個“大師”,那眼神猶如利箭在空中分叉成無數的箭身要將幾人當場斃命,猶為可怖!
一如當初那次在緬北,基地老大聽信讒言要他自證清白,他獨自扛下所有的重罰,渾身是血地踩著釘子一步步擋下所有質疑他的團夥成員凶狠的攻擊,最終還是贏得了那個生性多疑老大的信任。
自此基地裡所有人都對他無不敬畏退縮,那個號稱“冷麵軍師”的男人更多了一個“嗜血殺神”的稱號。
後來我更是在他每日晨起練習拳腳的耳濡目染下,也逐漸學了些三腳貓功夫。
如今,他的眼神和當初破釜沉舟拚死殺出一條血路的狠厲模樣漸漸重合。
我深吸一口氣,為這些個花拳繡腿的“大師”默哀兩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