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壹走後,楚嫆見身側的尉遲晏麵色蒼白、一臉病態的模樣,便命人去喚醫官給他瞧。
三人一同望著那離去的背影,傅雲率先好奇地開口問道"殿下,為何會對此人這般上心?"
"他是徐壹安插在這的眼線,難不成您打算將計就計?"
旁邊沉默不言的盧昇冷不丁地接話,"定是這人對殿下有利用價值。"
楚嫆微笑著輕搖頭,"非也。"
"結論尚不可知,留著一時逗趣取樂,挺好的。"
說完,轉身朝書院的方向去。
……
不出半日,外頭的消息就傳開了,長公主親臨玉清園,徐壹派人將景園上上下下都進行了重新規劃布置,更是張貼告示讓全縣百姓在那日出門相迎。
未到那日,都可預見陣仗、聲勢是何其的浩大。
接下來的日子天氣都甚好,她的心情不由得舒暢,昨日還收到了宮中傳出的信。
楚嫆簡單的閱覽,無奈的笑了笑,提筆回信。
"殿下,離陛下的生辰不足三個月,我們是不是也該加快速度了?"一旁的青黛問道。
"徐縣內幕的底細已大致摸清,隻要您一聲令下,便可揪出害群之馬。"
她蘸了一下墨,邊寫邊說道"不必操之過急。"
"現在所掌握的證據還不夠,本宮要的是連根拔起。"
"徐氏在此有近百年的聲望,一朝出事,多多少少還是會有擁護者。"
"更會有不知所以然的百姓,容易受牽引,聽風便是雨。"
"此事的關鍵之處,成在於民心,敗之亦然。"
說到此,她的筆下恰好也寫了一句話‘得民心者,得天下。’
收墨放下筆,楚嫆輕歎息地感慨,"偌大的王朝總有心懷不軌的陰鼠,暗中蓄謀,四處禍害。"
"父皇匆匆撒手人寰,阿裕稱帝挑起重擔,但終是年紀尚小,一時之間難平定。"
"朝中暗潮湧動,朝外自持斂權,高樓上的鬥爭不休不止,底下不堪重負欲將岌岌可危。"
"民心一亂,覆滅在所難免。"
說話間,紙張上的墨漬已乾,她收折好塞入信封,遞給青黛,"你親自送回皇宮。"
青黛聞言不禁猶豫,"殿下,明日就是遊園盛宴了,屬下離開的話,您的身邊沒有……"
楚嫆不等她說完,淺笑著打斷,"不必憂心,本宮自有打算。"
聽此,青黛沒再多說,拿著信便退下了。
夜色漸漸變暗,在書房一待就忘了時間,旁邊的燭火照得眼睛有些發澀,她揉了揉眉心。
起身出門回寢院,怎料遠遠的就望見院門外站著一人,像是等候多時。
尉遲晏瞧她來了,恭敬的屈身行禮。
楚嫆瞧都不瞧一眼,徑直走過他,邁入大門,走了一半的路才懶洋洋的開口,"過來。"
依次進入寢房,她倚坐在梨木榻上,揮手示意,遣退了服侍的婢女,房門關上那刻周圍霎時安靜無比。
燭光照得亮堂,他站得稍遠,微屈著頭,仍是如第一次般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