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水閣,直上三樓的廂房。
兩人依次邁入,就當蒙克想要進門時,卻被青黛的劍一攔,廂門關上,其意不言而喻。
尉遲晏環看著,周圍一應俱全,有茶、棋書室,倒是個閒暇靜心的好地方,門窗是支摘式的,一推開便可將景象儘收眼底。
絕佳的觀賞位置。
他支好窗走向飯桌,給自己和她都倒上酒,又自覺地舉起杯子,"自罰三杯,說到做到。"
言罷一飲而儘,緊接著繼續喝夠三杯。
楚嫆垂眸盯著酒水,冷不丁道"你就不怕本宮在酒裡下毒?"
尉遲晏當然知道她為何會問此話,故作不在意"殿下不會這樣做。"
緊接著又倒第四杯,"我與殿下僅是見過兩次,你我之間理應無仇無怨。"
"再者我是漠北使臣,毒害我沒有任何好處,反而可能會引起禍亂。"
她輕笑,也拿起杯子喝一口,開始動筷。
兩人安靜用膳,門外的蒙克反倒有些不安。
這水閣處處都是侍衛,還讓自己在二樓外獨坐一桌,怎麼看都像是鴻門宴。
眼前的酒菜也是一點都不敢動。
如坐針氈的他受不了了站起身,怎料沒走幾步就被兩名侍衛重新按了回去。
正開口喊,不經意間抬頭就迎上了青黛陰冷的目光,居高臨下地睨視,手中的佩劍露出半截寒光。
蒙克倏然閉上嘴,低頭坐好。
青黛走回門前,稍湊近傾聽,裡頭竟依舊沉靜無比,連說話聲都沒有。因上次擅離之事,到現在還耿耿於懷,她不敢有半絲分心。
此時的裡頭。
尉遲晏喝完最後一口酒,慢條斯理地擦嘴,旋即對她說道"鄙人已用好了,多謝款待。"
言罷就站起,楚嫆出聲喊住"慢著。"
"你落下了個東西。"
說完從衣袖中掏出那塊黑玉石,伸手遞向他。
尉遲晏盯了一瞬,淺笑道"殿下,這不是我的。"
她收回,起身走向他,"這玉石不是我們這的料子,本宮找人查過,玉石來自漠北之地。"
"真不是你的嗎?"
尉遲晏微笑而不語,楚嫆見此一轉身走向窗邊,無奈輕歎,"也罷。"
"那便丟了吧。"
揚手時突然被抓住了腕。
她嘴角輕揚,又快速收斂,一臉茫然地瞧向他,"你這是作甚?"
尉遲晏將支杆放下,窗戶隨之關上,但沒鬆開她,明知故問"殿下,白日的時候聽聞您有個麵首也來自漠北,會不會是他的?"
楚嫆佯裝頓悟,動了一下自己的手示意他放開。
尉遲的目光則緊盯著她手裡的玉石,"不過,我看這玉的質地應該不錯。"
"殿下可否幫他出個價?"
她眼眸微轉,頗為為難地搖頭,"這恐怕不行。"
"若這玉對他很重要,本宮這樣做豈不是會傷他的心?"話至此,直勾勾地正視著他,著重強調"畢竟他的脾氣大得很,喜歡跟本宮對著乾。"
尉遲晏皮笑肉不笑,"殿下對他還真是縱容。"
楚嫆使勁抽回手,當著他的麵將玉石收好,語氣愉悅,"誰讓本宮心悅得緊。"
他默默攥緊拳頭,思考著如何奪回來,恍惚間卻聞到了一股氣味。
原先進門時好像就有,但並不像現在……
呼吸間愈發濃烈,胸膛漸漸起伏變大,心跳加快,咳意隨之而來。
尉遲晏這會才意識到,趕忙去開窗,剛伸手就被她按住。
相視的刹那,他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