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徽目光隻盯著霍宏山,分不出餘光瞥其他。
可確實有道目光直挺挺盯著她,讓人難以忽視。
明徽舔舔唇,目光又落在孫相宜身上。
“媽,孕期心情會鬱悶,你是知道的,我在家閒著容易胡思亂想,不如讓我去上班,算是散散心。”
孫相宜臉色一僵,眼眸抬起。
明徽嘴角帶著淺淺笑意,似是就單純詢問她而已。
可“鬱悶”“胡思亂想”又無不警示她程玉的存在。
孫相宜眉心微跳,麵目帶些煩躁。
明徽視線籠罩她,將一切都看在眼裡。
她敢問孫相宜,是篤定孫相宜沒把程玉這事兒告訴霍宏山。
果然,孫相宜斟酌道“是,孕期心情確實易受波動。”
她點到為止。
明徽重新看向霍宏山。
對方眉頭緊蹙,似是在考慮這事的可行性。
明徽揪著心,成與不成,就看這一次了。
“老文,你覺得呢?”
眾人目光彙聚在文啟正身上。
他猶豫片刻,道“從脈象來看,明徽確實憂思過度,對胎兒發育有一定影響,換個地方換換心情倒是種解決辦法。”
得了文啟正肯定,明徽驚喜一瞬,立刻低頭掩蓋麵色。
她順著凝成實質目光看過去。
對方佇立在原地,一言不發。
恰逢正午,冬日陽光散發陣陣暖意。
花廳內,人聲鼎沸,花香濃鬱。
在這熱鬨氛圍下,霍硯深目光依舊陰冷,像原始森林陽光照不到的陰影,又像泥沼中的毒蛇。
靜靜等待獵物放鬆警惕,再給她致命一擊。
明徽手心漬出冷汗,心中總有不安感覺。
如今已是絕境,再無法懸崖勒馬。
沒法傳信,她得自救。
眼見霍宏山臉色鬆動,明徽喜悅幾乎溢於言表。
這時,霍硯深卻出聲反對,“我不同意。”
明徽這才抬眼看他,一顆心搖搖欲墜。
男人腳步清閒,“明徽懷著孕,工作難免磕著碰著。不出事還好,一出事就是性命攸關,難道因為她所謂心情不愉快,就要賭上霍家長孫的性命?”
他語氣悠然,卻一招致命。
明徽坐如針氈,語氣急切,“我會注意的,隻做一些雜事,又不是……”
“你能百分百保證孩子安全嗎?”
霍硯深截住她話,轉身問文啟正,“文叔叔,懷孕前三個月是否有流產危險?”
文啟正目光在兩人間逡巡,“確實,前三個月流產概率會大些,如果出現異常出血需要及時就醫。”
這兩人之間氛圍太奇怪……
明徽臉上表情凝固,像是生鏽的機器,緩慢而遲鈍地看向霍宏山。
“爸,我是想……”
果然,霍老爺舒展的眉目霎時繃緊。
“阿徽,硯深說得對,前三個月胎像不穩,你不如再緩緩,月份大了再找工作。”
霍老爺一錘定音,斬斷她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