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鄱陽知縣,偶然間聽聞了百姓們那滿含疑惑與不滿的質疑之聲,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在他耳畔炸響,這才宛如醍醐灌頂般恍然大悟過來。他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刻親自率領著一眾人馬,浩浩蕩蕩地朝著那神秘的錢家村疾馳而去。然而,等他們趕到之時,卻隻見那錢四方一家老小早已如驚弓之鳥般逃之夭夭,隻留下那空蕩蕩的院落,仿佛在訴說著曾經的繁華與喧囂已化作過眼雲煙。
知縣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慌亂,他深知此事關係重大,於是慌慌張張地來到州衙,急切地向那通判稟報了眼前這一令人沮喪的局麵。那通判聽聞錢四方一家已然逃遁,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念頭,他敏銳地察覺到此事必定與錢四方脫不了乾係。當下便毫不猶豫地命令巡檢即刻領兵前去控製那神秘莫測的三州山,務必將其牢牢掌控在手;而與此同時,知縣所率領的人馬則繼續嚴密封鎖著那座曾經熱鬨非凡的錢家大院,絕不讓任何蛛絲馬跡從眼皮底下溜走。緊接著,又迅速發出一道道加急公文,派遣快馬傳送到所屬的各個縣份,下令全力捉拿那罪大惡極的逃犯錢四方。
就在眾人紛紛為追捕逃犯而忙碌之際,穀深得知錢四方已經成功逃跑的消息後,心中那一直緊繃著的弦也終於鬆弛了下來。他之前之所以選擇躲藏起來,其目的本就是想要穩住錢四方,防止他憑借著自己的狡猾逃脫法律的製裁。可誰能想到,這家夥的嗅覺竟然如此靈敏,遠遠超出了穀深當初的想象。
穀深回到衙門,那些因緊張而神情凝重的通判以及所有官員們,一種莫名的輕鬆感頓時湧上心頭,仿佛讓他們都齊齊鬆了一口氣。當穀深緩緩講述起這一切背後原來都是錢四方精心策劃的陰謀時,在場的眾官員們都默默低下頭,陷入了沉思。其實,他們當中的大部分人早在心底裡就已經猜到了這個可能的結果,隻是平日裡或多或少都得到了錢四方給予的不少好處,所以無人願意輕易提及罷了。此刻,麵對這突如其來的真相,他們心中都不免泛起一絲愧疚與不安……
穀深滿臉鄭重地對著眾人緩緩說道,安撫使劉大人不久便會抵達此地,此事暫且交由他來妥善處理,那三州山以及錢家大院務必繼續予以嚴密封鎖,其餘之人皆先返回各自居所安心休息,耐心等候傳喚之令。
劉文昌如期準時而至,立即在州衙公堂開始辦案。穀深早已提前將錢四方處交換所得的那些銀子,分文不少、完完整整地如數送至大堂之上,而後便將整個交易過程細致地描述了一遍。在講述過程中,他極為巧妙地隱藏了自己內心深處曾經滋生的那一絲貪念,反而著重強化了自己精心謀劃、將計就計從而成功引蛇出洞的精彩情節描繪。
劉文昌聽後神情嚴肅地當場表示,一定要為穀深向皇上懇請封賞,以表彰他在此事中所做出的卓越貢獻。而穀深則是一邊不停地擦拭著額頭上滲出的細密汗珠,一邊眼中閃爍著感激的光芒,不斷地對劉文昌表達著由衷的謝意。
知曉那錯綜複雜的案情始末之後,劉文昌即刻帶領著自己麾下的人馬,馬不停蹄地奔赴至錢家村錢家大院。便立刻對整個偌大的大院展開了一絲不苟、細致入微的仔細搜索。不得不說,這個大院相較於其他一些龐然大物般的院落而言,並不能算得十分宏大,從外表看去,也並非那般格外引人矚目、鶴立雞群。然而,令人驚訝的是,院內的各類設施卻一應俱全,仿佛是一個微縮版的小型世界,尤其是那屋內的裝飾,更是奢華至極,每一處細節都彰顯著那無與倫比的大家風範,仿佛在向世人訴說著曾經這裡的輝煌與榮耀。
眾人如同勤勞的蜜蜂一般,將這偌大的錢家大院翻了個底朝天,搜遍了家中的每一個角落,哪怕是那些平日裡容易被忽視的縫隙和暗角,都未曾放過,然而,最終還是一無所獲,並未發現任何一絲一毫的可疑之處。無奈之下,劉文昌隻得下令把那掌管全院事務的總管給傳喚過來進行嚴厲審問。那總管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說道,錢太太臨走之時,帶著她那幾個寶貝兒女一同離去,隻是含糊其辭地說是要回娘家小住一段時日,當時一共動用了四輛華麗的馬車浩浩蕩蕩地一起離開,這種情況在平日裡也算不得太過稀奇古怪,畢竟大戶人家偶爾有些走動也是常有的事。而且,在那個關鍵的時刻,錢四方本人恰好還在家中,他自然也不好過多地過問此事,以免顯得自己過於多管閒事。至於後來錢四方究竟是在何時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總管也是全然不知,毫不知情。看著眼前這撲朔迷離的局麵,劉文昌心中暗暗思忖,此案情著實較為複雜棘手,絕不可掉以輕心。於是,他鄭重其事地吩咐那鄱陽縣的士兵們繼續嚴嚴實實地封鎖住這錢家大院,確保院內的所有人員等都老老實實待在其中,隨時聽從官府的傳喚,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擅自外出一步,以防有任何蛛絲馬跡被遺漏或銷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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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家大院此番行動著實未能帶來太多令人欣喜的成果,這讓劉文昌心中不免有些許失落與不甘。然而,他並未因此而氣餒,而是當機立斷地讓穀深充當向導,迅速調集起二艘大船。帶上趙點水和二十名士兵,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著三州山進發,心中懷揣著對未知的期待與探索的欲望。當他們抵達三州山時,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們微微一愣。此地早已被巡檢司的士兵牢牢掌控,那看守山的兩名夥計也如同失去自由的鳥兒般被禁錮起來。劉文昌深知此刻形勢嚴峻,但他並未慌亂,而是在穀深的引領下,毅然地朝著山上的山神廟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沉穩而有力,仿佛在踏向一場即將揭開謎底的冒險之旅。
進入山神廟後,劉文昌毫不留情地揮動手中的工具,狠狠地砸開了神像後麵那陳舊而堅固的門鎖。隨著“砰”的一聲巨響,那扇門緩緩開啟,一股濃烈的木炭氣息撲麵而來。眾人定睛一看,隻見裡麵的空間極為開闊且平整,宛如一片未經開墾的沃土。蒼鬆翠柏相互交織,形成一片鬱鬱蔥蔥的綠蔭,在這片綠蔭之下,隱藏著許多看似普通卻暗藏玄機的小屋。
這些小屋錯落有致地分布著,仿佛是一群沉默的守護者。走近細看,才發現小屋裡堆積如山的木炭,仿佛是一座黑色的小山,散發著淡淡的炭香。繼續往裡走,屋後的一處岩洞映入眼簾。那洞口被石塊砌成的牆壁嚴嚴實實地攔截住,一扇巨大的鐵門緊閉著,上麵布滿了鏽跡,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劉文昌毫不猶豫地下令砸開這道鐵門。
門內的景象讓眾人瞠目結舌。隻見岩洞內部十分寬大,寬敞到足以容納幾百人同時活動。岩洞中擺放著許多熔爐坩堝,旁邊則是一堆堆木炭,而在岩洞的一側,排列著十幾副鑄錢模具,這些模具精致而細膩,每一副都刻有著精美的圖案和文字。仔細檢查一番後,眾人驚喜地發現,這些鑄錢模具竟然都是永平監的鑄錢模具,這無疑是一個重大的發現。原來,這裡就是那個神秘的錢四方的地下鑄錢作坊,那些傳說中的銅錢銀錠就是從這裡源源不斷地鑄造出來的。
至此,那錢四方所犯下的私造錢幣之罪可謂確鑿無疑,其手段之卑劣令人發指,不僅私自鑄造大量錢幣流入市場,擾亂了國家的貨幣秩序,更是膽大包天地賄賂那些重要的官員,妄圖通過這種不正當的手段來掩蓋自己的罪行。而他這些令人發指的罪名已然成立,劉文昌深知此事的嚴重性,不敢有絲毫懈怠,立刻將兩名負責看守山中鑄幣場所的夥計迅速帶回州衙嚴密看押起來,以防止他們逃脫或與外界勾結。緊接著,他又果斷地傳喚了永平監的監事金保前來接受審問。
當金保麵對劉文昌的質問時,竟然毫無悔意,矢口否認曾經過任何鑄錢模具給錢四方。劉文昌心中暗怒,深知不能輕易放過此人,於是立即傳喚了鑄錢師和模具師前來協助調查。這兩位專業人士帶來了重要的線索,他們提出從永平監離職退休的那些老技師是否有可能參與其中作案。劉文昌聽聞此言,深知此事不可忽視,立刻下令對永平監離退人員的檔案進行全麵調查。經過一番仔細查找,果然發現有兩名技師年紀輕輕就選擇了退職,這引起了他的高度警覺。他當即詢問金保關於這兩名技師的情況,金保無奈之下隻得如實交代,稱這兩名技師是因為嚴重違反製度而被開除的。
劉文昌心中疑慮更甚,他深知這些看似普通的離退技師或許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於是,他毫不猶豫地傳喚了這兩名技師。然而,這兩名技師在麵對劉文昌的追問時,依然頑固地矢口否認與錢四方的案件有任何關聯。但劉文昌敏銳地看出了他們內心的慌亂。便故意厲聲喝道“監事都已經招認了,你們倆還想抵賴不成?難道非要等到被打得皮開肉綻、打爛屁股之後才肯說實話嗎?”兩人頓時麵麵相覷,那驚恐之色瞬間溢滿臉龐,儘顯內心的恐懼。劉文昌見狀,心中已有了八九分把握,他馬上傳令衙役將這兩名技師拉下去,準備重重地打上五十大板,以儆效尤,同時也希望能借此逼出他們背後的真相。
看到衙役們凶神惡煞般地衝過來,這兩名技師瞬間被嚇破了膽,兩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將自己所犯的罪行全部交代了出來。然而,當他們提到鑄錢時,卻異口同聲地咬定是監事金保蓄意開除他們,實際上卻是安排他們去協助錢四方鑄造銅錢銀錠。不僅如此,就連鑄錢用的模具也是鑄錢司淘汰掉的舊模子修複的。
得到那令人振奮的新線索之後,沉穩且堅毅的劉文昌即刻再次果斷地下令傳喚了金保。當開始對金保進行嚴厲審問之時,他卻始終保持著一副極為傲慢的態度,信誓旦旦地宣稱這一切不過是因為那兩個被辭退的技師心中懷有深深的怨恨,所以才故意設下圈套來陷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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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文昌見狀,並未輕易罷休,而是繼續緊追不舍地追問起那鑄錢司淘汰模具究竟是如何進行嚴格管理的。麵對這突如其來的尖銳問題,金保竟然能夠坦然自若地給出回應,他條理清晰地解釋道,那些被淘汰下來的模具無一不是存在著明顯的缺損情況,按照常規流程,通常都會進行徹底的銷毀處理,絕對不可能會流落到外麵去。
劉文昌深知此事的重要性與複雜性,他小心翼翼地呈上了從那神秘的三州山岩洞中搬運而來的鑄錢模具,神色嚴肅地讓金保前來仔細辨認。刹那間,金保仿佛被擊中了要害一般,一時間竟是瞠目結舌,竟無言以對。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過了許久,才緩緩開口說道“這肯定是他們暗地裡仿造出來的,絕不可能是是我永平監的東西。”
劉文昌察覺到事情的微妙變化,立刻當機立斷地讓那兩個技師上得堂來與金保當麵進行對質。這兩個技師在堂上表現得十分堅定,紛紛聲稱自己確實具備一定的鑄錢技術,但對於製造模具的技術也僅僅隻是略知皮毛而已,遠遠無法做到完全熟練掌握,根本就沒有能力製造出一模一樣的模具來。
而此時的金保卻依舊堅持己見,他強硬地表示他們不會製造並不意味著其他的人也不會製造,既然現在出現了這樣的蹊蹺之事,就應該迅速擴大調查的範圍,不能夠一直死死地盯著一個朝廷命官不放,應該以更加全麵和客觀的視角去探尋真相。
劉文昌那一雙銳利的眼眸緊緊地盯著金保的每一絲表情變化,仿佛要將他內心的秘密都看穿一般。他微微眯起眼睛,腦海中思緒如潮翻滾,心中已然篤定,這份把握猶如磐石般堅實,足以讓他確認眼前這個金保必定與那私下鑄錢的組織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吐出,然後果斷地下令,那聲音如同冰冷的刀鋒般劃過空氣,“來人呐,給我速速摘掉這金保頭上的烏紗帽,脫去他身上的官袍,即刻將他押入大牢嚴加看管!”
那幾個奉命行事的差役聞言,立刻行動起來,動作嫻熟而迅速,仿佛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場麵。他們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金保跟前,毫不留情地將他的烏紗帽摘下,那頂象征著他官職的帽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隨後重重地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接著,他們又麻利地脫去了金保的官袍,露出他內裡的衣衫,此時的金保,宛如一隻失去了爪牙的猛獸,眼中閃爍著憤怒和不甘的光芒。
被押入大牢的金保,頓時如同炸了毛的公雞一般,在大堂之上大聲咆哮抗議道“劉文昌!你不要太過於囂張跋扈,你以為憑借你區區一個四品新官的身份,就能隨意處置老夫?你到底有何根基能夠為你撐腰?彆到時候落得個哭爹喊娘卻無人相救的下場!實話告訴你,就算你把老夫關在這裡,就憑著你現在的能耐,也休想奈何得了老夫!自然會有人來找你算賬,讓你知道得罪老夫的後果!”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威脅和挑釁,仿佛想要以此來震懾住劉文昌,但劉文昌卻隻是冷冷一笑,眼中閃過一抹不屑的神色,他深知自己所做之事的正義性,無論金保如何叫囂,都無法改變他將其繩之以法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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