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上午9:15
向日葵咖啡店重新迎客,一部分熟客也都紛紛在和以往相同的時間進入咖啡廳,點一杯溫暖整一個上午的咖啡或甜點,當然了,甜是每個人生活中都不可缺少的東西。
門店外的向日葵向陽花開,芬芳吐露,當然,不隻是花,忙碌的女仆小姐也亦是如此。
她手中拿著賬單,穿梭在店內,偶爾會在門外迎客,偶爾會應客人的要求在咖啡中加入糖和牛奶。
早一批的客人對於伊芙琳早已熟視無睹,他們也都默許了伊芙琳就是本店老板娘。
而因伊芙琳非凡氣質吸引而來的,則是好奇店長究竟是多麼優秀的一個人才能請來這麼一位美麗的小姐來做店員。
雖說眾說紛紜,但沒有人會懷疑向日葵咖啡廳咖啡與甜點的美味,這是眾人都中肯的。
“巴倫爾斯先生?午安。”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麵孔,伊芙琳一眼就認出了這位身穿風衣帶著墨鏡的男人,她微微鞠躬,狄耿回敬。
“午安,美麗的向日葵女士,我找您的店——長。”
狄耿摘下墨鏡,故意將店長兩個字拖得老長,又眨眨眼。
伊芙琳笑了笑,心領神會,伸手指了指門後的櫃台。
“謝謝,美麗的向日葵女士。”
狄耿做了一個紳士的摘帽禮,隻可惜他沒有戴帽子,伊芙琳則回了一個精致的提裙禮。
店內,神白須正正經經的看著一本賬單,實則神遊萬裡。
“好久不見啊,赫爾菲斯先生,哈克維山脈一程感覺如何?”
“您的所作所為可是讓高層的大人物們都驚掉了下巴,您真應該看看他們一個個為了爭奪維序候補的駐守地的問題,而吵的不可開交的樣子,就像一個個嗷嗷待哺等待著鳥媽媽喂食的幼鳥。”
狄耿敲了敲櫃台,神白須連頭都不抬。
“正規組織的終焉高層一個個都是屁孩嗎?還有,大名鼎鼎的維序者,就是專門探究八卦的?”
神白須嗤笑道。
“嗨喲,這不是因為終焉公敵神白須征禦人間蒸發了嗎,天下太平,我才能有閒心思打聽八卦。”
門外的伊芙琳憋笑憋出內傷,乾脆直接放棄,在門外哈哈大笑。
店內兩個人相互陰陽怪氣玩惡心,可卻並沒有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反而就像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在鬥嘴而已。
“看來哈克維山脈一躺下來,伊芙琳把你調教的更好了,我真是越來越佩服這小丫頭了。”
狄耿笑道。
“噢對了,伊芙琳女士,麻煩您給我來一份蘋果奶酥,外加一杯檸檬茶,蘋果奶酥是點給您的。”
“誒?”
記賬的伊芙琳突然抬頭,她先是看了看神白須,後者笑著點了點頭。
“好耶,謝謝巴倫爾斯先生。”
“哈哈哈哈…抱歉,她太可愛了,這是你的福氣赫爾菲斯。”
看著伊芙琳將賬單揣在腰間拔腿就跑向後廚。
狄耿開懷大笑,他拿出一張納川卡在讀取儀上輕輕一摁,神白須看了後也自顧自的嘴角勾起。
神白須疊好賬單平整放好,狄耿眉頭一抬,覺得不可思議,神白須的性格簡直判若兩人。
“說說正事吧赫爾菲斯,關於你維序候補的工作準備,被準許了,高層那邊因為你的真實身份吵了一架,鬨得挺大的,十人眾的原初組織有四組同意了,且在四人的權衡說下,說服了一組。”
“本來局勢一時間陷入對峙持平的狀態,但是你猜猜誰來給你投上了最後一票?”
狄耿接過伊芙琳遞來的檸檬茶,抿了一口,看著神白須沉思的模樣,伊芙琳也有些好奇。
見神白須遲遲沒有說話,狄耿擺擺手。
“是庫玫菈,終焉最高行政管理,她投出了讚成的一票。”
“她參與投票其實有沒有後麵四票都不重要,這是一票否決,眾人皆知庫玫菈是什麼人。”
“她認為你的價值大於你所創造的損失。”
此刻,神白須表現的並沒有那麼驚訝,相反,他太過平靜了,就像是理所當然會發生的一樣。
或許是他本身對自己的價值就有所篤定,而庫玫菈一個能夠看前後兩百年的奇女子,能覺得神白須的價值值得投資,其他人的建議也就不重要了。
在庫玫菈的領導下,終焉是絕對忠誠的,其次,這也證明了庫玫菈在終焉中的主要地位,繼任上一代最高行政管理,她確實當之無愧。
“你好像並不驚訝?是有什麼其他想法嗎?說說看?”
狄耿問道。
“我並不是因為自己受選而感到慶幸,我從來都不需要這種認同感,我之所以願意放棄我曾經執著的,是因為伊芙琳。”
“我會無條件接受他們提出的所有要求,直至償還我的債務,就這麼簡單。”
狄耿先是皺眉,然後抬眉,其中的表情變化皆是對神白須的改變而驚訝,他笑著說好好好。
“但我還是很慶幸的,赫爾菲斯,歡迎你能進入這個大家庭,你就在這種追逐中去完成你的救贖吧,祝你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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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行前,狄耿如此說道。
“白先生,您…”
狄耿走了,伊芙琳也吃完了那份草莓奶酥,而她說的,是神白須有沒有什麼想對她說的。
的確,伊芙琳也不算是局外人。
“大可放心伊芙琳,一切都結束了,不,不如說,我們已經重新開始了。”
伊芙琳放下盤子,她笑了,笑的無比舒心,這幾天籠罩在兩人頭頂的陰翳一掃而空。
可神白須所隱藏的感情,伊芙琳不知道,而神白須之所以隱藏,是因為這秘密太過驚世駭俗,有些事,伊芙琳不知道更好。
而神白須不知道的是,狄耿的話還有剩下一半沒有說。
終焉高層會議雖然因為庫玫菈的一票否決而落下帷幕,可另外持反對意見的五組也提出了要求。
他們認為,終焉和世人口誅筆伐的神白須絕不能消失不見,他必須仍舊存在明麵上。
而這個暗地裡成為安可赫爾菲斯的神白須征禦,在可被終焉調遣成為維序者的情況下進行任務。
安可赫爾菲斯的任何資料都不能公開,但神白須的通緝仍舊繼續,社會需要平衡,他們可以不追究消失不見的神白須,隻要這個世界仍舊和平。
庫玫菈同意了,準確的說是,她不在乎。
在她看來,底下的這群人就跟一群屁孩一樣隻會胡打胡鬨,她所注重的,是比革命比創新更重要的事,是未來,人類的未來。
而在社會層麵上,神白須的消失在掀起短暫波浪之後很快就結束了,並非是終焉遏製了輿論滋生,而是神白須的窮凶極惡令所有人畏懼。
社會上有一大部分人認為,神白須是可任意穿越且在任何緯度行走的強大虛空,他是被派遣而來這個世界破壞終焉柱的。
而他的消失,則是他已經失敗,對於這個問題,社會群體做出了大量的推理和分析,確實說的有那麼幾分道理,但仍舊不足以服眾。
但至少也沒有人願意看到明天的新聞社再發布神白須征禦攻擊終焉柱的消息。
儘管神白須征禦已經成為懸案。
第二天,阿爾忒彌斯天空的霧霾被一掃而清,太陽光投射過雲層灑在這座美麗的城市,清晨的微風吹入每一家的窗口,吹打著風笛叮鈴叮鈴的作響。
遠處,禾格利特城區的終焉柱已經完全竣工,同時,已經運轉有一段時間了。
而近期的新聞社頭條,除了那些對哈克維山脈以及軍火分子的報道,再也見不到曾經那個熟悉的名字。
神白須征禦一名,仿佛自此消失。
清晨八點半的向日葵咖啡廳正常開業,身著黑色西式女仆長裙的向日葵姑娘照常在店門前候客,向陽花開,芬芳吐露。
客人一個接一個的湧入又走出,這間咖啡廳或許會永遠的開下去也說不定。
至少在白鴿區這裡,不少人都對它印象深刻,尤其是店主。
如果你的時間緊迫,你大可直接拿走為店長準備的那一份早點,然後下午三點將費用投進門店前的儲存箱中。
倘若你沒帶零錢,那你可以在店中任意挑選一份甜點,好在下次再來做客一起結算,諒解與理解在這裡被體現的淋漓儘致。
中午,向日葵咖啡廳歇業,一些工作人員也紛紛湧出列車,他們有的手上拿著一款報紙,咬著麵包,有的步子悠閒,打算去河道大橋那邊吹吹風,也有的,停留在那些街頭藝人表演處,欣賞著或是音樂或是繪畫。
阿爾忒彌斯城區並不大,在西方國度各個城區之中,它的大小排行倒數。
但這個城區從不擁擠,每個人大可都將自己的心放飛的更遠一些,你或可以搬來一把椅子,坐在陽光下安然睡去,或是在陽台,望著一望無際蔚藍的天空,這難道不就是生活的樂趣嗎?
傍晚,太陽即將落下,有兩人漫步在通向大海的河道大橋上,伊芙琳小心翼翼的走在大橋的石墩圍欄上,每落下一步,都是一道風景。
而一旁緊緊牽著伊芙琳的手的神白須,就像是在放風箏一樣,看著走在橋墩上的伊芙琳的每一步。
黃昏撒下的紅光照射在整個阿爾忒彌斯城區,映照在地上的兩個影子一高一低,一前一後。
哢嗒——
伊芙琳穩穩跳下,在神白須牽著下,走完了整個長橋。
而一路上,引起不少人的注視,他們都對這對伴侶投來羨慕驚豔的眼神,這種隻會在浪漫小說中的橋段,深深吸引著周圍的人,他們神往而憧憬。
“啊…您好?不好意思打攪你們兩位,我畫了你們,想將這張畫送給你們。”
一位成年男性,他戴著眼鏡,身穿黑色的長衫,麵貌清俊。
他遞來一張畫,神白須雙手接住。
畫中,兩人手牽著手一高一低的在橋上行走,夕陽的光鋪在他們臉上,給人一種朦朧而又清晰的錯覺,忽隱忽現,可那神情卻異常明顯,能夠感受到,這張畫中所表達的情感。
“真是貴重的禮物先生。”
“安可·赫爾菲斯,這位是我愛人,伊芙琳,請務必告知我您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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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白須問道,他一旁的伊芙琳微微鞠躬,笑著。
“很高興認識您赫爾菲斯先生,您稱呼我為百藏川就好。”
百藏川笑著伸出手,神白須緊緊握住。
“真是…奇特的名字,謝謝您百藏川先生,您的畫作真是…美麗非凡,您能贈與我,不勝殊榮。”
對於眼前這個男人的名字,直接和現代世界通用貨幣百藏川相同的問題,神白須沒有多想。
他隻覺得眼前這個人…很貼切。
“應該是我感謝你們能讓我看到如此美麗的一幕。”
“您知道嗎?相對於我這樣的人來說,生活中的美是不易捕捉到的,可幸運女神就降臨在今天,我在精神和心靈上都得到了滿足與升華,這對我來說意義非凡。”
百藏川看得出來神白須想要出錢買下畫作,無論價格多少,因為他伸手向自己口袋的動作吸引了百藏川。
百藏川打斷了他,神白須隻得放棄。
“有什麼是我能為您做的嗎?”
神白須仍舊還想返贈些什麼。
“珍惜您愛的人,永遠。”
聽到這話,神白須就可以斷定眼前的人有著如何的經曆。
神白須擁抱了百藏川,而且,金錢對於他這樣的人,毫無意義。
的確,當你經曆過至親分離,摯愛相隔,你便能感受那種世間中最為揪心,最為痛苦的情感。
而離彆與遺憾,更是這其中最為不舍的。
而那些,注定為了理想而死的人,俗世間的一切都無法拘束他們。
“這也是我生活的意義。”
神白須說道,兩人相視一笑,一旁的伊芙琳亦是如此。
神白須所說的生活的意義是什麼?
在不幸的生命中尋找愛,隻是,百藏川已經失去了,而神白須,還擁有著。
所以他希望神白須珍惜,愛可以是每一個人存活在這個世界的意義,不是嗎。
而曆經百般劫難之後才得來的這彌足珍貴的愛對神白須來說,更為難得。
夜晚,神白須和伊芙琳漫步在夜市,曾經神白須小時候不敢想的那些小吃,一些奇特的飲料,都在同伊芙琳的陪伴下一一嘗試了一遍。
很難想象,儘管神白須已經活了將近快三十年,有些東西依舊是他完全沒有嘗試過的。
對了,神白須現今年齡已經是二十八歲,而伊芙琳,才十九歲,令人驚訝的年齡差對吧?
但是在這個世界,人類有著悠長的壽命,一百年很遙遠,可人類卻也可以輕鬆走過這個記錄。
但世界也充滿著神秘與未知,意外和明天哪一個先來?這永遠都是一個問題。
神白須擁有強大的力量,壽命必定悠長,而伊芙琳,大概也會在今後神白須的照料下,成為一位或可比肩神白須的存在。
大可放膽想象一下一對維序者夫妻的場景。
夜市,人來人往,步行街,這裡是人們經常來往的地方,充斥著歡笑聲,甜味酸味各種不同的氣味,聲音各不相同,每一條路的後麵都是一個熱鬨街。
今晚,神白須同伊芙琳已經逛了兩條長街,吃喝玩樂了不少兩人都各自沒有接觸過的東西。
雖然各自都有著不幸的遭遇,但仍舊童心未泯。
“白先生?小時候您有逛過這樣的街嗎?或者,您的父母親,有過嗎?”
伊芙琳剝開紙糖遞給神白須,神白須一口咬住,伊芙琳將紙皮收在兜裡,等走到下一個擺放垃圾桶的路口。
“當然,隻是每一次都意猶未儘。”
“在舊赫爾墨斯城區的奧米普羅城的特爾蘇斯,那裡的城心公園令我印象深刻,你能想象嗎,一個包羅萬象的公園,各種特色風味應有儘有。”
在神白須的敘述中,一旁的伊芙琳眼神充滿憧憬。
“那在您小的時候,有什麼特彆想要卻總會誤被父母親回絕的嗎”
“很少有,小的時候我大多對那些玩具並不感興趣,小的時候,我有想過做一位畫家,曾嘗試過一段時間,隻可惜畫什麼什麼就糊了,我放棄了。”
“我也嘗試過音樂,可我實在聽不清樂器發出的音調,看著一排排的樂器,發出的聲音我隻覺得吵鬨,它們認識我,我不認識它們。”
“所以有些時候就特彆羨慕那些手隻要稍稍撩撥琴弦就能發出美妙音樂的人,覺得很了不起。”
“那有什麼事,是你做到之後,仍舊驕傲至今的嗎?”
“這個問題…真有深度哈,也有的。”
“我記得那是一位慈祥的老奶奶,他的孫子因病去世了,她很難過,孫子送給她的木偶壞掉了。”
“看著那位老奶奶落淚,我很難過,於是我和老奶奶說我能修好那個木偶,但其實,我根本不會。”
神白須苦笑道,有一絲自嘲,伊芙琳也是靜靜等待下文。
“最後,是父親幫我修好的,全程我都看著。”
“你知道嗎,看著那個殘破缺胳膊少腿的木偶慢慢被複原,我感覺這真的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
“那時我就想,倘若一切事物都能夠破鏡重圓,世上還會有遺憾嗎?破碎的木偶可以被複原,那破碎的心呢,這些問題的答案,我至今仍在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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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將木偶重新還給老奶奶,她開心的落淚,緊緊抱著我,那是我第一次感受愛的溫暖,來自那位老奶奶對她的孫子。”
最後,神白須看向伊芙琳,伊芙琳隻是笑著,眉眼彎彎,最後一句他沒有說,可伊芙琳很清楚那句話是什麼。
現在,我感受著你愛我的溫暖。
“白先生,您看,天上有隻會飛的兔子。”
伊芙琳指著星空,神白須納悶抬頭。
原來是一架裝扮成兔子的飛行艇。
“噢,你說這個嗎,琉璃河,禾格利特城區最知名的歡樂穀。”
“動物館,水族館,博物館應有儘有,是一個仿佛天堂一般的遊樂場。”
“因為之前我……”
“神白須征禦破壞終焉柱,而琉璃河遊樂園就在終焉柱附近,受到了波及,也就暫時停業了。”
“至於現在,神白須已經消失將近一個月了,終焉柱重新修複,琉璃河也重新開業。”
“而且,他再也不會出現了,對吧?”
伊芙琳抓緊神白須的手。
“我不會跑掉的。”
神白須笑道。
“你想去嗎?伊芙琳,想去看看嗎。”
伊芙琳作勢思考。
“和白先生一起嗎?”
神白須笑了笑,也同時抓緊了伊芙琳。
“那再好不過了。”
兩人相約,將會在明天中午之後前往琉璃河,而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璀璨霓虹的夜市,一眼望去車水龍馬的繁華,人們在這其中穿行,流連忘返。
這是一座有呼吸的城市,他的生命流光溢彩,同時,也鑄就了更多非凡的生命,這仿佛就是造物主給予人類的權力,一種創建。
它給予了人在平等事物上能夠擁有不同造詣的可能性。
每一座城市都或許會流傳著多多少少的故事,而奔赴,是人類對這個世界探索的唯一方式。
千裡之遙始於足下,正是對人類行走至今最好的詮釋。
夜晚已深,放飛自我的兩人也已經在一番翻雲覆雨的尋歡作樂之後漸入安眠,而安靜的屋內,某人的呼吸卻略顯急促。
“不同的選擇,不同的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神白須從夢中驚醒,腦袋中都是這句話的回想。
他大汗淋漓,同半個月之前的那場夢如出一轍,隻是那種迫切的感覺越來越深,他肯定這夢一定預示著什麼,隻是,他不知道是發生在他的身上,還是其他人,又或者其他事。
他靜悄悄的將手肘從伊芙琳身上抽了出來,輕輕關上門,來到陽台,雙手靠在圍欄上,看著夜色的阿爾忒彌斯城區,寂入沉思。
“你好像惴惴不安,心中有什麼懸而未落的事嗎?”
熟悉的聲音,一雙白皙的手臂從神白須身後攬住他的脖子,柔軟的觸感瞬間從背後襲來。
“我做了一個夢,赫爾菈。”
“夢中說,不同的選擇,不同的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我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我可以理解,但我無法預知。”
“早在一個月之前就有過這麼一次,我並沒有太過在意,而現在它再次出現,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我不喜歡這種隻能等待的感覺。”
神白須所說有些玄乎,即使是赫爾菈這種存在也都皺了眉頭。
不過她對於現在神白須的狀態相當滿意,從容,輕鬆。
“鑒於諸如我們這種特殊存在,窺視命運之舉或可一知,但這都要付出慘痛代價,你領教過的,繆斯城區那一場災難,至今仍舊曆曆在目,但如果…你非要不可,我也不是…”
話沒說完,神白須抓住了赫爾菈的手,赫爾菈心領神會,知道下文的話不能再提。
“可現在也沒有其他的解決辦法不是嗎?還是說,你想聽聽我的建議?”
赫爾菈無奈。
“我不是一個擅長坐以待斃的人,但也並非隻會逞匹夫之勇,如果這真的是命運所為,我無話可說。”
“可我絕不會看著它,等著它到來,這是一種折磨。”
赫爾菈貼在神白須的肩膀上,微微歎息。
他終究是不肯讓自己作為奉獻之人。
所謂的奉獻之人,便是承載滅世之匣的載體,為選中者作替罪羊的存在,也就是所謂的第二條命。
用赫爾菈的命來渡過這次劫難,神白須是絕對不也會去做的。
“我並非不信任你,小知更烏,我隻是希望你可以全心全意的去完成你的使命。”
小知更烏,赫爾菈給神白須取得小名,意為撫慰傷痛的良藥。
“赫爾菈,我不準你再提這件事,什麼所謂的使命,殺人嗎?”
“用人命去解決問題,這是懦夫所為,摒棄我為人的事實而讓我應召獸性的呼喚,你這是在侮辱我。”
“我絕不會那麼做,你也不要再那麼想,好嗎。”
能讓這位災厄魔女噤若寒蟬同時服軟而又妥協的,唯有眼前的神白須。
並非因為他被選中者的身份,而是他曾經在星淵之中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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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然決然的麵對自我的命定之死與災厄陰影,並重新選擇屬於自己的命運,這並非是誰都能擁有的勇氣與品質。
而神白須,卻將不可能變成了可能,打碎了鑰匙的同時,還保住了身為匣子的赫爾菈,並且毀滅了黑淵組織想要通過殺死赫爾菈取得匣子的滅世計劃。
真正叩動赫爾菈心房的,並非是因為神白須的選擇,而是他在絕望之時仍不放棄自己身為人的意誌。
以及,凱歌蕾蒂。
作為黑淵的首領被神白須抽走了星辰卷軸,徹底淪為一個凡人,被神白須關了起來。
儘管凱歌蕾蒂在之後敞開心扉向神白須妥協,但是對他的態度仍舊處於敵意。
“呼…我會想辦法的,赫爾菈,我們會共同渡過的,同時,你不要再做玉石俱焚的準備,這事兒永遠不會再有。”
神白須輕輕揉捏著赫爾菈的手,輕聲安慰道。
“哼,我真應該好好謝謝屋子裡的那丫頭。”
“我的小知更烏以前可從來不會凶巴巴的吼我,這才相處多久,你就變得三天不著家,五天不見麵…”
話還沒說完,某人就堵上了她的嘴,赫爾菈再次服軟,她含情脈脈的注視著神白須。
“你要活下來,然後向所有人證明你是正確的,答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