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最初始的那個數字格式一樣,原始而原初,而早就已經成立了整整三千年的魔女集會,掌握著這奧法之術的創造與毀滅,掌握著創世與滅世的鑰匙。
這鑰匙,便是滅世之匣之中的世界卷軸。
這是創造了整個巴古斯世界的,是死兆星給予人類的第一恩賜,是毀滅也是爭端的。
魔女集會傳承了整整三千年,曆代魔女中有六位不曾更替,唯有掌握滅世之匣的魔女才會做傳承儀式。
獻祭,以放棄自我生命形式的方式祭出滅世之匣,傳承給下一位能夠繼承此物的“有德之人”。
曆代匣主皆是因匣而死,這意味著赫爾菈的命運也不會改變。
因此,她才迫切的希望能夠在有生之年用自己的生命去完成神白須的理想與使命,不惜一切代價。
可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本就有著特殊命運的神白須在承受了棄世之名這一詛咒之後,憑借自我意誌覺醒了噬滅雷。
這通向諸天星辰的樞紐,讓神白須撼動了那詛咒的不可能性。
可這個身份也意味著沉重的使命與災難的宿命。
赫爾菈寧肯去相信這所謂的命中注定也不願承認神白須就是那個選中之人。
因為行進此途注定他要失去更多更多,例如伊芙琳,例如他的父親,母親,他一生裡那些最愛的人。
翌日,清晨,8:50
儘管失去了格式塔,終焉仍舊憑借強大的人才團隊支撐起了普羅米修斯城區的電通設備,但這也僅僅隻是一時的。
憑借人的能力是無法對抗自然秩序的,更何況還是造就了人類根本存在的巴古斯大陸。
普羅米修斯城區居住有整整八千萬人,全世界的人口有整整三十億。
在這麼一個大陸上的的確確是渺小的存在不錯,可他們憑借智慧卻站在了秩序的最頂端。
而現今普羅米修斯城區已經撤走了六千萬人,僅僅隻是在一天之內,可見終焉動員能力之快。
這也體現了當前世界的科技之發達,但僅僅是科技也不能完全做到全員移動,這還是要借助當代高超的矩陣魔導術。
艾普什爾城區分部終焉目前已經進入二級戒備,神白須隨時有可能發起突襲,
在不明他目的的情況下,終焉的執行人員開始大批量的滲出城區內部,每六人一個分隊,十人一個偵查組,十二人一個支援團,分為六個方向。
一個是阿德麗塔紀念博物館,日落高塔,邊城衛區域,終焉柱區域,邊城邊境區域,圍城河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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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奧蘇涅達城區,一輛地下機動列車中。
“賽娜,抱歉在今天才安排你的行程。”
列車內部,因為城區大動員撤退的願意,幾乎無人乘搭機動地鐵。
可城市的秩序仍舊在進行,雖然普羅米修斯城區除了分部終焉之外的城區幾乎全部斷電,可驅動一輛機動地鐵這點對於神白須而言,非常簡單。
強大的寂滅雷幾乎可以一整個終焉巨型母艦暗黑星持續運行一整天。
一旁的賽娜一隻手拽著神白須的衣角,眼神有些呆滯的看著黑洞洞的窗外,她隻是搖了搖頭,什麼也沒問。
“就目前情況而言,我唯一能想到的,能夠完美接納你並且保證你不被公諸於世且能讓你的能力最大化的,就隻有世界蛇。”
“我答應過你,為你找一個安身之所,讓你以人的身份去感受這個世界。”
說到這裡,神白須扭頭看了一眼一旁的賽娜,她隻是睫毛微顫。
僅僅隻是這麼一個微小的動作,神白須卻能察覺到賽娜的內心。
神白須坐下,拍了拍一旁的座位。
轟隆————
機動地鐵漸漸停下,神白須停止了輸送寂滅雷電力。
“我所說的,給你選擇的權力,如果要我給你選擇,那就不是你想要的自由。”
“賽娜,你發自內心的告訴我,你願意嗎?”
賽娜老實坐下,隻是她依然沒有回答神白須的話,她隻是伸出一隻手抓住神白須的手臂。
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導致的,她的情緒似乎十分掙紮,她非常用力的抓著神白須的手臂,以至於指甲滲入血肉之中。
神白須麵色波瀾不驚,他知道賽娜在生氣,而這則是她抱怨的方式。
滴答——
滲入血肉的指甲以至於鮮血流淌在地上,神白須依舊麵無表情,他仰靠在座位上,好似神遊萬裡。
而一旁的賽娜,隻是一直抓著神白須的手臂,不知道如何是好,而神白須的反應,讓她有些害怕,可她內心仍是掙紮。
賽娜之所以願意信任神白須,是因為他給了她作為一個人最基本的尊嚴與選擇。
同樣的,他讓她看到了更多有關於她認為的世界之外的事。
往日的痛苦讓她如鯁在喉,可她就是無法透過那些迷霧去看清事物,她的情感似乎已經麻木太久太久,以至於已經陳舊腐朽了。
“雖說我希望你自己說出口你內心的想法,不過大多時候都是我自問自答。”
“一開始我對你說的,給予你作為一個人的可能,帶你脫離這毒窟,也不過是我對曾經自我的迷惘的一種救贖。”
“賽娜,你知道嗎,你現在就是一個自由的人,一個不受約束的人,隻是你自己不知道。”
賽娜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而神白須手臂上的傷口也肉眼可見的愈合,她扭頭看向神白須,眼中有著疑惑,更有一種,複雜的難以置信。
“知道為什麼我會選擇帶你離開削山嗎?”
“一點,是因為你不屬於那裡,而你,也是在無可選擇中被迫接受的,你的生命本可以以自由且規則的方式繼續下去,不會有人因為你的劇毒而死,你也不會成為彆人手裡的殺人工具。”
“第二點,你是一個活在黑暗中的人,這種黑暗,是睜眼也無法看透的黑暗,它籠罩著你的人生,讓你在陰霾中冷置,直至你完全接受這黑暗,且隻相信這世上僅有黑暗,從未有過幻想光明。”
“他們唾棄你,隻因為你是這世間的劇毒,絕無解藥,他們惡視你,隻因為你自幼孤身一人,無依無靠也風中孑立。”
“但我想告訴你,你絕不是被拋棄的那個人,你也同樣是被愛著的。”
賽娜翡翠色的瞳孔映著神白須的臉龐,映著他的瞳孔。
她看到,他竟然在流淚,一個人在黑暗中,就像幼時的她,無論在黑暗中呼喊多少次,都永遠聽不見彆人的聲音,隻有孤寂與孤零的回響。
賽娜順著神白須的手臂抓住他的手掌,轉而合在一起,一股暖流湧入她的手心。
神白須握緊了那細瘦的手指,而曾經,也有那樣一個女孩兒,總喜歡牽著他的手,牢牢抓著。
“我不敢肯定我選擇的這條路對你是否可以是一個機會,可我覺得這麼做至少能讓你真正走上起跑線。”
“我並不在乎這條路的終點,我隻想你在世間的每一天都是你真心去熱愛,去深切感受的。”
賽娜依舊沒有說話,隻是兩行清淚汩汩流落,她緊緊抓著神白須的手,哽咽著。
或許是這樣她仍覺得有些心慌,她轉過身來,抓著神白須的衣服,神白須就勢抱住她,在神白須懷中的賽娜閉上雙眼,聽著他的心跳。
轟隆——
列車動了,整條列車的燈光再次穿梭在黑暗的隧道中,向著最光明的終點疾馳而去。
“我們終將會在黑暗且痛苦的人生中尋得生命的意義,並以一種承載的可能繼續這種尋覓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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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大的理想主義者,阿斯托爾特·安柏如此說道。
在那片他曾經最摯愛的冰原上,琉璃色的太陽是他生命中唯一追逐的意義。
他夢想著終有一天能夠等待著冰原融化,儘管現實沒有令他如意。
冰冷的冰原在阿斯托爾特一生中從未有過解凍,就像他的人生一樣黑暗,可其實真正遮蔽他雙眼的,並非是疾病,而是心靈的蒙塵。
他再也不能在夢中夢見那冰原,因為他的白鴿已經逃離。
囚籠早已被打開,而枷鎖也不在會再拘束他的翅膀,阿斯托爾特向著一望無際的冰原前進,一直到儘頭。
奧蘇涅達城區,世界蛇博覽中心。
世界蛇總部建立於哈迪斯城區,普羅米修斯城區是最接近哈迪斯城區的分部,目前由婕西菈婭為代理人。
因為城區格式塔被毀,目前此分部大批在職員工撤離,隻留下了一眾高層仍舊留守公司。
需知,麵對這種惡劣情況,小一輩的年輕人是不知世事的,他們沒必要因為所謂的大義凜然而留下來白白送死。
神白須的陰謀詭計十分凶惡,他們在神白須眼中連一隻蒼蠅都算不上。
而高層之所以留下來,一方麵是為了協助終焉,其次是,作為國際知名組織之一必須要有強大的公信力。
如果帶頭的都退縮,那麼在這之後的人民由該如何抉擇?
世界蛇博覽中心,位於普羅米修斯城區奧蘇涅達城區中心地帶,地段繁華,瓊樓林麗,世界蛇的兩棟通天聳立的雙子大廈更是奧蘇涅達的標誌性建築。
整個博覽中心占地總共二十二千米,其中各職業部門共有上千個之多。
分為五大分區,科研,軍械,醫療,魔能,政協,而在中心的,便是世界蛇分部總部。
世界蛇有著長發五十年的傳承曆史,雖然比起終焉稍微短了三十年,但是其底蘊完全不弱於終焉。
並且若論名望與聲譽,更是不在終焉之下。
儘管當前西方國度眾人眾機構仍舊以終焉為首,哪怕是在世界上都是如此。
可世界蛇屬於獨立組織,自主作業,他們涉及領域廣泛,並不像終焉受製於國家。
此刻,世界蛇雙子大廈主大廈接待室。
賽娜安安穩穩的坐在沙發上,抬頭望著天花板。
而神白須,則站在一旁雙手抱胸,透過玻璃俯瞰整個奧蘇涅達城區。
路上兩人達成協議,賽娜會留在世界蛇,但神白須歸根結底還是不放心,他必須要找一個能夠控製賽娜,且讓她能在這裡尋到歸屬感的領導者。
而他心目中的三位人緣都不符合,無論是婕西菈婭還是賽梅菲斯,哪怕是那位曾經世界政府的前議員也不行。
之所以讓賽娜依附世界蛇並非是因為賽娜心性特殊,而是她的能力在這裡可以最大化,不僅可以控製她那奇特的能力,也更能讓她向更深處了解自己。
當然,這是一場瞞天過海且暗度陳倉的交易。
讓賽娜留在世界蛇且向世界蛇靠攏,這個選擇本身出自他的想法就是一種問題。
神白須可以破算盤破打,可賽娜不行。
需知賽娜的能力對於世界蛇來說可謂錦上添花,隻是這朵鮮花偏偏插在神白須這坨牛糞上。
他必須要給這個不幸的女孩兒找一個歸宿,赫爾菈不是,魔女集會也不是。
若實在沒有前程可言,他不建議讓賽娜留在身邊,至於在那之後她的手會不會粘上無辜之人的血,誰知道呢。
哢嗒——
接待室的門被推開,走進來一位身穿世界蛇製服身姿曼妙的女人,她帶著眼鏡,一頭烏發直直垂到大腿根。
她的精神狀態不算好,皮膚有些蒼白,給人一種…病態感。
她有一雙狹長的狐兒眼,攝人心魄,她手裡抱著一份文件,慢慢將門關上。
屋內,賽娜機械似的扭頭看向那狐眼嫵媚的女人,心中有一種莫名的貼切感,就好像諸如賽娜這種人一樣,是另類。
而賽娜不知道的是,她眼前的這位,是整個南方符文大陸最具權威的存在。
天啟符文學說的創始者,在整個符文協會中是決定性因素的存在。
是南方符文協會“圖特觀世圖書庫”所有古代符文的翻譯者,婕西菈婭。
更是當世能夠辨認“初始符文”的四位中的一位,其他三位,一位在東方,一位在北方。
西方擁有兩位能夠辨認且使用初始符文的存在,一位便是婕西菈婭,一位是同神白須有過生死之戰的維吉尼亞。
早年的婕西菈婭的的確確是符文界的一位鬼才學者。
她所擁有的對符文的另類知識詭異又大膽,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人能做出將置換能力架設在符文學上這種蠢事了,也沒有人敢這麼做。
可婕西菈婭卻做到了,十八柱銘文便是她創造的,架設在生命格式之上的超然存在。
她的貢獻,為南方大陸免除了疾病,更對虛空汙染做出了幾乎毀滅性的打擊,能夠遏製虛空汙染的特質生命符文。
雖然其攻擊性和功能性無法同終焉柱媲美,可能夠徹底治愈虛空汙染的手段,讓世人免遭荼毒。
婕西菈婭停住了,她先是禮貌性的向賽娜笑了笑,轉而看向遠處的那個背影。
而那個背影,在她曾經的記憶中,沒有那麼寬闊,也沒有那麼壯實,且更不會有那種壓迫感,和一種莫名的威勢。
曾經那個背影,雖然瘦弱,卻偉岸,那陰影給人一種安然。
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現在站在她麵前的這個人,令她疑惑,惶恐不安,是整個世界公認的惡徒。
她長長呼出一口氣,就像曾經一樣。
“赫爾菲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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