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震驚對嗎,我想你已經見過化禦成劫了吧,那位高傲的水靈神明。”
“即便是在曾經麵對原初之力時都不會放下身段的大人物,在你麵前卻問起了道,你說這可不可笑?”
“關於你,關於你自身和這世界的聯係,你想知道嗎?”
“不想。”
神白須直接否定了馬爾休斯所說的一切,後者毫不驚訝的點了點頭。
“自你誕生起,我就一直在關注著你,我是你人生暗處的看守者,我知道你歲月中所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真正的無限和可能性。”
“我知道你什麼都不會問,而你現在想做的也隻不過是抵達顛倒城市,但是需知,我作為看守一方天地的元素神靈也同樣與人類相同。”
“神白須,你相信自己嗎?相信你的選擇嗎?”
馬爾休斯憑空幻化出一頂黑色的王冠,丟向神白須,王冠憑空在空中,閃爍著奇異的黑光。
“你所做出的每一個選擇,不單單在改變自己的命運,也在影響著這個世界,就像這頂王冠一樣。”
“戴在仁厚之人的頭頂,世界會如沐春風,而掌握在凶邪之人手中,萬物必將生靈塗炭。”
“那些即將毀滅的,會重生,而那些存在悠久的,將會被顛倒。這就是你的存在,能夠證實這個世界的力量。”
馬爾休斯伸出手指著神白須的眉心,而神白須自遇到馬爾休斯之後,眉心幾乎一直凝在一起。
他有太多疑惑,可卻不想問出口,因為他一旦知道自己的未來那麼他所有的選擇就都沒有意義了。
而馬爾休斯的一言一語,仿佛都代表著神白須今後的人生。
“隻要你伸手,你就能掌握初始元素,也就是承載世間生靈萬物的大地。”
“無儘之海也會為你所用,改變世界的樞紐就在此,而選擇就在你一念之間。”
考驗,同神驍九龍那時麵對燭龍時相同的考驗。
隻不過燭龍給出的是權力,她代表的是反哺天地之生命,是掌握一切生靈元素的權力,是一念定生死的天地法則。
如同神驍古籍上記載的那位第一位聖人所擁有的言出法隨的能力相同。
隻不過,燭龍給出的是連整個巴古斯世界的萬物生靈都能改變的神權。
同前者那位聖人隻能在神驍大地之上使用的法則之力簡直是雲泥之彆。
接受這份饋贈,大地的饋贈,意味著神白須將擁有顛覆自然的偉力,是能夠將整個陸地上承載的一切物質毀滅的權力。
此刻的神白須,冷靜,異常的冷靜,因為他已經拒絕過一次諸如這般非凡的饋贈。
他是一個,清醒的人。
神白須用寂滅雷包裹手掌,將那頂黑色王冠推了回去,見此做法的馬爾休斯笑了笑,不肯定也不否認。
“我雖然不知道自己的命運究竟接受了怎樣非凡的饋贈,但,它沒有讓我快樂過,一次也沒有。”
“曾經,我眼睜睜的看著這無形的命運剝奪我一切所愛,就那麼雙手空空的,迷茫,籠罩我的人生,我不曾擁有哪怕一次機會。”
“而現在,我變得強大了,擁有了行使一切的行動力,可我卻總感到孤獨,冷漠,我常捫心自問,我是否真正擁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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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一個個都親口說我的命運是非凡的恩賜,可在我這個受害人看來,這是可笑而荒謬的。”
“你們當然可以自以為是的將那些好似和我神奇貼合的能力給予我,可隻要我一息尚存,我的路該怎麼走,都由我自己來決定。”
馬爾休斯能夠透過神白須的瞳孔看到那遍體鱗傷的心,也能看到那靡堅不摧的意誌。
他就像一麵旗幟,一個巨人,一座魏然聳立的大山。
馬爾休斯收起那黑色的王冠。
或許在他看來,什麼考驗根本不重要,因為用謊言去欺騙一個清醒的人本身就是無知且可笑的。
而作為一個存活了千萬年的元素神靈,他究竟見過多少天才?又見過多少天賦異稟之人?太多太多了。
再驚豔的天才在他麵前也都顯得暗淡,儘管他能看到神白須那如星辰閃爍的命運,可事實如此,這份饋贈對於神白須而言,隻有無儘的痛苦。
“我光顧你的人生整整二十八年,對你所有經曆過的痛苦都了如指掌。”
“你是我見過第一個,能對死亡與生命保持同等對待的人,或許在你看來任何愛的離失都可以通過時間撫平,可對人類而言,又能有多少個二十八年?”
“你是否也對自己有過好奇和疑惑,是否也會反問自己,你的誕生是否早已命中注定,你的結局又或者亦是如此。”
“神白須,對你而言,生命與死亡哪個更重要?而終結與初始,是懷著初衷,還是摒棄前嫌?”
神白須怎麼可能不知道馬爾休斯所問為何?
他再清楚不過了。
娑羅娜妃斯,這個讓神白須抱憾終身且承受命運萬惡的罪魁禍首,或許她的死亡早已是神白須追究的板上釘釘的事。
而現在神白須所做的一切,也正是向著娑羅娜妃斯步步邁進,他所做的一切改變,承受的苦痛,皆在於此。
“我是最有權力,也是最有資格做處決的那個人。”
“命運沒有給我更多身份,我不是一個孝順的孩子,也不是一個正直的老師,更不是一個值得被愛的男人,可我有權力決定造就了如此的我的禍端。”
神白須直視著馬爾休斯,在他看來,娑羅娜妃斯必死無疑。
馬爾休斯隻是笑了笑,他沒有急於說出他想說的話,而是圍繞著神白須走了一圈。
“還記得舊赫爾墨斯城區虛空汙染事件嗎?在你的父親打碎扭轉時所說的話。”
“他說他希望你能繼續以人的身份活下去,不要去追逐仇恨,以新的人生重新開始。”
“可你還是這麼做了不是嗎,有多少人因為你一念之間而死,又有多少個諸如你曾經那樣的摯愛分離?我並非是要考驗你,而是想問問你,你是否真的問心無愧?”
說到這裡,神白須悲痛的閉上雙眼,他抬頭看著光照射而來的方向,深深吐出一口氣。
很顯然馬爾休斯的一席話已經深深刺入神白須的內心,而這也是唯一能夠撼動神白須意誌的一件事。
不管神白須已經走出那黑暗多少年,它仍舊如影隨形。
仇恨的傷痕刻在他的內心深處,那劇毒無時無刻不在想要將他同化,想讓他隻化作一個尋仇渴血的屠夫。
“我本意以為你能說一些令我滿意的,難道一個活了千萬年見證人類曆史從誕生至現在的神靈,想做的事就隻是改變一個人的意誌?”
“你們這些好像了不得的非凡造物也算不得什麼智慧生物。”
神白須此話一出,馬爾休斯非但沒有惱怒,反而滿意的點了點頭。
“無論是終焉還是世界,都好像以為我是為了複仇而來,為了毀滅而來,可在我看來這些東西隻不過是我為惡的理由罷了。”
“如果一個人足夠強大,霸道,他就不需要在意這個世界的秩序,更不需要在乎所謂的生命。”
“問心無愧?簡直愚蠢至極,如果我早就覺得我所做的一切必定會令今後的我後悔,那我為什麼會毅然決然的走到今天?”
“你光顧我的人生整整二十八年,都在做什麼?數我長了多少根頭發嗎?”
“我告訴你,彆以為你是什麼初始元素神靈我就會對你所說的一切言聽計從,也彆想我會聽從你的建議,更彆拿我的父親來影響我。”
“我愛的人在我的人生中從來沒有反對過我所作所為的一切,而你們這些素味平生的人一見麵就高高在上的指點我的命運?”
“我該怎麼活,需要你們來領導?我需要你來考驗我?你,你們,都算什麼東西?”
這最後一句話仿佛挾持著無上神威一般,就好似在靈魂中刻下臣服的烙印一般,令整個無儘之海都在顫抖。
因為一個人,一句話,天地變色,風起雲湧,由馬爾休斯掌控的空間竟然在逐漸瓦解脫離他的控製。
自阿爾忒彌斯城區伊芙琳離開神白須之後,覺醒了意誌的神白須變得越來越心無旁騖。
他已經化作一個絕對自我意誌的象征和圖騰,恐懼和悔恨已經無法將他拖回以往的陰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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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琳在他心中留下的那份愛徹底扭轉了神白須對於仇恨的偏執。
他想做的,僅僅隻是不擇手段,獻上一切去顛覆那些曾經令他蟄伏,令他痛失所愛的一切。
世人唾棄神白須的罪惡,而他根本不屑於顧。
智者總是向內尋求力量,需知神驍古言曾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神白須何嘗不是看到了這一點,他行使自我意誌是那樣兒的絕對,以至於,能夠孤身一人對抗世界和命運。
神驍九龍也罷,初始元素馬爾休斯也好,在神白須的心中根本不配與他為敵。
這些個不沾世俗紅塵煙火的人憑什麼評價彆人的命運的對錯。
在神白須看來,他們隻不過是先生於人才得天獨厚,他們之所以能在哪個位置隻是因為他們天生注定。
而神白須,是硬生生憑借自己的能力殺出一條血路的人,對於這些個一出生命運就被安排好的人他隻會嗤之以鼻。
強者不需要被憐憫,哪怕他孤獨。
同樣,智者深知情感對理智的忌諱,深諳我道才可比肩同行。
在這條道路上連探知終點的覺悟都沒有的人,根本沒有資格同已經在這條路上愈行愈深的人對峙。
“好,好啊,你說的真是好極了,哈哈哈哈,就是這樣,就應該這樣才對。”
“去做吧,去心無旁騖做你想做的一切,這才是你的唯一使命,去顛覆這個世界,顛覆所有人!”
馬爾休斯手舞足蹈般癲狂,他仿佛在欣賞一位驚天尤物一般。
近乎瘋狂,癡迷,眼前的神白須,就像造物主最完美的創作,在馬爾休斯看來神白須沒有任何瑕疵。
神白須看著這個古靈精怪的初始元素神靈,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現在,他隻想離開這裡,繼續進行自己的謀劃。
“神白須,我很早之前就篤定你一定會是人類中最無與倫比的存在,這個世界的人類應該恐懼有你這麼一個人,他們也同時應該感恩,感恩你的理智和大公無私。”
“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之後被攪成一鍋粥的無儘之海了。”
馬爾休斯貼的神白須極近,他雙手摁著神白須的肩膀。
後者隻覺得眼前這位元素神靈變幻無常,就像一個急不可耐的小孩子一樣。
“你們這些個元素神靈究竟站在什麼樣的立場?”
神白須拿掉馬爾休斯的雙手,一臉鄙夷,隻是他很少做出的表情。
馬爾休斯隻是摸了摸自己的手。
“我已經活了太久太久了,神白須,這個世界上很少有能令我感興趣的東西了,我感覺我都快腐朽了。”
“神靈的壽命是永無止境的,這也是我們這些個超然存在的苦惱,你要理解我。”
神白須不以為然,隻是沉默。
“神白須,我們來打個賭吧。”
神白須詫異,一個眼睛大一個眼睛小。
“關於你之後的所作所為,我敢肯定,你一定不會殺了娑羅娜妃斯。”
馬爾休斯咧嘴笑道,他的神情中有不可置疑的堅定。
神白須則是眉頭一皺。
“這世上沒有人能改變我的想法。”
這的確,哪怕是伊芙琳,也不能撼動神白須已經決定的事。
“想聽聽初始之火娑羅娜妃斯的故事嗎?這個…第一個相信且回應人類請求的元素神靈,這個在緘默中墮落為暗之火的可憐蟲。”
一位至高神,一位超越人類悠久曆史,同世界先祖比肩的存在如何能被稱作是一個可憐蟲?
神白須有些詫異,他當然不會因為經曆去可憐一個人,因為他不憑借對與錯區分一個人。
“我沒興趣。”
神白須否定了。
“怎麼,害怕會影響你的想法?當然會的,神白須,當然會,聽了這個故事之後你一定會改變的,她是同你…一樣的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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