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你們分內的事就行了瑪頓格斯,另外,有無市民傷亡?”
市民的安全問題是首位的。
“皮托沃爾城區之內的暫時沒有,聽說因為你們倆的戰鬥造成了天災影響,其他城區…目前還不清楚。”
瑪頓格斯蹲在一旁,兩人說些有的沒的。
“喲,風上禦神策,你今天好像過的不太美麗啊。”
一聲清冷的女聲傳來,隻見一個穿著南方符文協會特殊管理部門製服的紅發藍瞳的女人漫步走來。
她身姿高挑,戴著一副圓框眼鏡,瀑布般的紅發一直垂到大腿,發尾係了一個結。
她風姿卓絕,體態豐腴,儘管那好似醫療人員的長風衣也無法掩蓋她胸前傲然的雙峰。
她看著坐在地上的禦神策,掂了掂眼鏡,一手插兜,極為灑脫。
一旁的瑪頓格斯瞪大了眼睛,又看了看一旁的禦神策,朝著那紅發女人鞠了一躬,後者點頭致意,瑪頓格斯自行離開了。
“奧倫米爾,你就不能看看現在什麼場合嗎?看樣子你挺閒啊,我本以為你會一直都待在那個黑洞洞的實驗室裡頭,搞些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呢。”
來者正是奧倫米爾·卡捷琳娜,維序者之七,這位四方天地都承認的,擁有最高符文學的大學者,同時,也是被譽為人類智慧之最的存在。
她掌握的知識,在人類看來,都仿佛來自造物主般超然。
“我的東西被人偷走了,然後我聽說無儘之海有奇怪的波動,所以就來看看,沒想到來的這麼不是時候,你好像被折騰的挺慘。需要幫忙嗎?”
卡捷琳娜伸出手,禦神策則是擺擺手,後者愣了一下,直接坐在禦神策一旁,一旁正在處理事務的終焉執行人員都看傻眼了。
“很顯然,你說的那個小偷,他不僅把我和狄耿都打了一頓,至今還仍舊逍遙法外呢。”
“替終焉打工真是份苦差事,三個月前我就不應該聽信庫玫菈的話。”
禦神策擺了擺那條斷掉的右腿,吐出一口濁氣。
“禦神策,要我說你也算是自討苦吃。阿爾忒彌斯城區一役你就不應該摻和,非但沒有拉攏神白須,反而還把你們兩者之間的命運擰在了一起。”
一旁的卡捷琳娜拍了拍禦神策的肩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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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神策隻是默不作聲。
他絕不後悔去促成伊芙琳和神白須,更不會說什麼自己看走眼了。
因為在那個時候,他是最相信伊芙琳能夠改變神白須的人,他理解神白須失去的那些東西。
“關於此事,我無話可說,但要說什麼錯付,是我禦神策沒資格。”
“即使伊芙琳從未出現,神白須也會用其他方法來完成自己的理想,他並非是在同終焉博弈,而是自己的命運。”
禦神策沉沉道,很明顯,關於阿爾忒彌斯那件事,至今仍舊影響著他。
甚至他自己都覺得,他和神白須越來越像,無論是心中所願,還是眼神中日漸彌深的陰沉。
“你好像對他評價一直很高?雖然我知道能有一個理解自己的人確實難得,但是從你的立場出發這好像並不是你要說的話吧?需要我提醒你嗎?”
卡捷琳娜對於神白須的態度?
作為一個學者,她似乎選擇遵從理智的判斷,她知道神白須之所以無所不用其極並且如此極端,大概是出於一些曾經終焉的所作所為,但如果說要自己試著去理解他,不可能。
“就像神白須說的一樣,這個世界固然給了人類無限可能,可是,不是任何人都有能力掌控自我的欲望的。”
“我已經認清並且承認了我作為一個惡魔的身份,而我之所以站在人類的角度是因為我不曾遺忘我同樣有著一半人類的血脈,而我之所以善良,是因為我是我母親的孩子。”
突然,禦神策靠著牆壁慢慢的站了起來,儘管他的右腿仍舊鮮血淋漓。
“人類,曾經沒有對我的家園施以援手,惡魔們的生存法則就是弱肉強食,隻有暴力才是唯一手段。”
“我固然不是野蠻文明之下縱欲的野獸,可人類的虛偽麵皮也讓我體會了什麼叫偽善。”
卡捷琳娜抬頭皺眉,眼前的禦神策的背影,正在和她心中的某個人重合。
“弱小的人之所以善良,是因為他沒有縱欲的資本,而強大的人都有一張偽善的麵皮,他們以此來蠱惑弱小的人加入他們,不管用什麼荒唐的理由,任何人都會對此推崇備至,說是他們的理想,那麼我到要問問你,奧倫米爾,你又站在誰的立場?”
“隨著神白須的越來越強,你對人類深信不疑的信任可曾動搖?”
“看看這些,那些,這一片片廢墟,試問,是什麼樣的暴行才增生這麼一個惡徒,又是什麼樣的野心與邪惡,讓這麼一個人類不惜賭上一切也要掙紮,他們能看到這個瘋子外表之下的真實嗎?”
禦神策顫顫巍巍的站在那裡,卡捷琳娜起身攙扶住他。
他指著那一片廢墟,滿目破敗,看著這殘破不堪的世界就恍如一個失去至親至愛的流浪者。
“這不是我們應該追求的答案,禦神策。”
“神白須的所作所為對於他而言,是必須要做的,可對於人類而言,這是必不能做的。”
“隻要人類還存在,這個世界上就會出現戰爭,如果你想說,諸如你們這些站在人類儘頭的強者都無法阻止一場瀕臨的浩劫,那誰來?”
禦神策慢慢扭頭,看向彆處。
“曾經虛空降臨的災難將人類綁在一起,麵對浩劫這是生命承載形式最唯一的對抗方式。”
“就像現在一樣,除去你們這些強大的戰士,又有多少人能和神白須對抗?”
“時至今日都沒有人清楚這個人到底在追求什麼,唯一的正麵信息就是他不會殺害無辜,以至於這一點,也成為人們唯一的思考點。”
“禦神策,我想問問你,在你和神白須交融的過程中,是否看到過他為自己所愛而流淚的模樣?”
禦神策突然回頭,眼神中有著疑惑和不解。
“當然有,因為他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你也一樣,禦神策。”
“人類的是複雜的,終點更是未知的,他延長的曆史經過太多斷流,或戰爭或天災或人禍,這是萬事萬物發展和進行的過程。”
“你所見過的,諸如神白須,諸如那些避無可避的災難,都在證明著人類存在的事實。”
“惡魔也好人類也罷,同為一個大陸的生物,他們本質上並沒有區分可言,可若要說都團結一致,那又太理想化了。”
“戰爭與死亡是不可避免的,無論是你還是誰,生命中應該有的苦難都不是偶然發生的。”
“可是,當你真正有能力改變的時候,就不同了,仔細想想吧禦神策,如果沒有你,今天整個皮托沃爾城區會有多少人死去?又會有多少個家庭崩裂?”
禦神策看向遠處的廢墟,深深吐出一口氣。
“現在能自己站著嗎?你挺沉的。”
禦神策瞥了一眼卡捷琳娜,罕見的白了她一眼,後者咧咧嘴,鬆開手。
禦神策的右腿在下一刻開始抽絲剝繭的長了出來。
“神白須就是那個庫倫貝爾的赫爾菲斯對嗎?”
卡捷琳娜突然沉默了,禦神策一語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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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老黃曆了。”
卡捷琳娜吐出一口氣,眼神蒙上一層陰翳。
“所以你來無儘之海到底是要做什麼?”
禦神策扭頭問道。
“十人眾請求我重新製作一枚聚能魔石,填補上普羅米修斯城區的格式塔,但是條件太苛刻了。”
“我想借助你在無儘之海的凝聚力,準確的說是希望借助你控製無儘之海的權能,幫我鑄造一枚聚能魔石,但現在看來,已經辦不到了。”
禦神策皺了皺眉。
“都讓人揍成這樣了還打算力扛無儘之海的法則禁製做一塊聚能魔石?你想死了?”
禦神策擺擺手,轉身走了。
卡捷琳娜扭頭看向那一片廢墟,浸入回憶之海。
如果當年再做一次選擇,或許我會願意和你一起走也說不定呢?
“真正的革命並不誕生在壓迫中,而是誕生在抗爭中,人性的根如果一直紮根在黑暗中,它吸食的營養本質上是一種劇毒,因為根的汙穢不曾被洗滌,那些根深蒂固的醜陋仍舊保留著。”
“革新並非要人去追求完美,而是追求改變,革命並不是為了創造更美好的生活,而是鑄就更完美的人,向善向美,是鑄就來自於內心的強大。”
克倫諾夫斯基·庫恩,被譽為西方國度的國父,他是繼霍利卡登之後的終焉第二任最高行政管理,也是唯一一個在當時憑借政治革命登上高位的篡權者。
說是篡權者,其實就是一位看不慣政權迂腐,政治死板的年輕人。
他為民爭力,為民請命,對於當時霍利卡登退役之後的終焉政權極力抨擊,以巴菲路亞為首的一眾執政黨的迂腐行經為首,在當時那個縫隙時代,幾乎沒有多少政客能躲過庫恩的點評。
儘管庫恩登權的手段並不光彩,可卻也贏得了人民的認可與追崇,同時,他也是第一個提出公信權政策的人。
何為公信權?
並非一味的公共傳承,是任由選舉,由公民讚成並且監督,並且是由能力為代表性的。
執權者不能是欽定的,不能是繼承的。
在當時那個時代,敢為人先是一種必須要賭上犧牲的壯舉,庫恩是一個集三國智慧為一體思考的政治家。
鄰國神驍雖然製度籠統,可卻上下一心,而隨著時間不斷推移,他們也逐漸迎來一位又一位明智的執權者。
例如百章,一位能與民同甘共苦的仁君,例如武戈,剛直不阿且以法為度,又比如千朝子,他是第一個提出公民權信的總代理人,同時也是驍衛的創始人,他移權給上禦之後隱退。
神驍民風如何?
堅固,團結,你幾乎可以在任何時候都能看到他們一致的信仰。
再加上他們是唯一能夠同凜冬聯盟的國家,所謂鋼鐵聯盟,也不過如此了。
他們代理人的治理方式也同時是其他三國都在思考的問題,他們的傳統引人深思,時至今日,他們已不再是信奉科學的追崇者,而是掌握自我命運的覺醒者。
麵對兩壁,走蚣門與削山候,他們的事業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在西方國度,在人民追求依法治國的製度上你可以看到他們與鄰國神驍有著根本上的形似。
因為在西方國度,同樣經曆過無數黑暗年代與變革,這裡的人民真正意識到,權力必須交給有誌之人,更要交給有智之人。
儘管作為人民在那個時代他們僅有支持的權力,可自庫恩登位以後,引薦了神驍千朝子的公民權信,西方國度的公民才真正擁有人人參政人人建政的權力。
以往的戰爭與鮮血讓他們更加渴望和平,因此,在西方國度開放的前提下,必定需要更多方的對權力的束縛。
治必有方,而方以人為本,這是寫在神驍某本法學大典上某位大學之家的至理名言。
哢嗒————
星夜之下的普羅米修斯城區空無一人,在艾普什爾城區更是如此,神白須一個人走在黑暗的街道中,他身形顫抖,一瘸一拐的,身上滿是血汙。
呼嗚——
一聲清脆的口哨聲,神白須停了下來,一身氣勢展開,在他的感知內,有一個身影正在他左側大概十幾米的方向。
“一個人走夜路啊?小朋友。”
聽,一聲調笑的聲音響起,那人站在月下,星夜的帷幕襯托出她豐滿曲線的身姿,梳著一頭金色的高馬尾,銀色的瞳孔玲瓏剔透。
她嘴角勾著笑,雙手負後,麵容嫵媚。
“…黛米爾?”
神白須乾裂嘴唇發出仿佛玻璃碴子碎裂的聲音,他的牙齒居然在剛才碎了,他將碎牙連同血水一並吐出。
砰——!
僅僅隻是一瞬間,那被神白須稱作黛米爾的女人直接就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摁在牆上。
神白須雙腳離地,可並沒有窒息感,就好像在被吊著一樣。
“你好像剛剛經曆一場死鬥?看看你這幅殘破的身軀,如果現在再進行一場新的死鬥你猜猜你會不會死?”
女人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以至於神白須本就有傷痕的脖子再次溢出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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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心懷有怨…黛米爾,但這不是你能挑釁我的理由,你是帶著問題來的…對吧。”
神白須聲音沙啞並且呼吸困難,很明顯那脖頸處的傷疤已經傷害到了他的喉管。
“挑釁?你覺得這是挑釁?我現在有十足的把握殺了你。”
女人眼眉一低,氣勢一起,壓的神白須喘不過氣來,隻是他似乎毫不在乎,以至於就連須彌態都撤去了。
女人見狀,即刻把手鬆開,神白須順勢一屁股坐在地上,女人嘖了一聲,像踢路邊野狗一樣踢了神白須一腳。
撤去須彌態的神白須麵色紅潤,但是精神狀態似乎非常差。
他很疲憊,而且他的另一隻眼瞎了,是被禦神策一拳打爆的。
他身上的傷勢,隻能說簡直慘不忍睹。
左鎖骨處一直到左胸口全都沒了,心臟竟然硬生生裸露在外,左下巴是半個手掌大的白骨,胸口一大片的撕裂傷,像蛛網一樣,而且正在溢出鮮血,左下腿後部肌肉也同樣有一處撕裂傷,肌肉都暴露在外。
撤去須彌態雖然加快了神白須自我修複的時間,但是也停止了維持他的精神狀態。
現在神白須一副昏昏欲死的感覺,地上很快就被黑色的淤血染濕。
那女人也嚇了一跳,她以為神白須之所以撤去須彌態是因為已經在剛才的即將衝擊後,昏死了過去。
並且她感知到神白須現在的狀態非常差,黑色的血液很快蔓延到她腳下。
“…喂!醒醒…”
金發女人蹲下,捏住神白須的嘴巴,晃了晃,後者眼睛就像縫在一起了怎麼也睜不開。
“…你是因為賽娜才來的吧?想問什麼就問吧,趁我還有時間。”
女人的確身穿一身世界蛇的製服,隻不過,是極為特殊的定製製服,它屬於一個擁有極大名譽與實力的人。
世界蛇的維序者,被譽為當世唯一掌握生命法則的存在。
也是唯一一個神驍願意建交的西方勢力的人,維序者之八,賽梅菲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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