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奧坦蘿絲與卡捷琳娜兩人的交談中,他們已經抵達了婕西菈婭所在的那間公寓。
在眾多規則者的包圍下,奧坦蘿絲抬頭向上看。
公寓樓層大概有二十層左右,屬於檔次中上的公寓,位於巴特澤新區中心偏中圍地段。
奧坦蘿絲擺擺手,所有規則者執行人員全部撤離。
因為如果神白須真的在這樓層中,三位天災級彆的碰撞會把所有人卷入。
叩叩——
很快兩人乘坐電梯已經來到了婕西菈婭所在樓層的公寓,3306號房間。
敲了門,卻沒人回應。
叩叩——
這一次,敲門的是卡捷琳娜。
依舊沒有動靜,兩人麵麵相覷,前者深呼吸一口氣。
砰————
奧坦蘿絲一掌推在門上,整扇門直接化作齏粉,一大片褐色的灰塵飄在屋內。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同時,湧動著一股奇異的魔力。
這股力量非常熟悉,以至於奧坦蘿絲刻有銘文的右瞳亮了起來。
嗡————
卡捷琳娜神念一動,整座樓層都被一股魔力包裹,強大的魔導術直接覆蓋方圓百裡,形成一片由她掌控的元素區域。
哢嗒——
轟隆————!
隻是一個眨眼不到的時間,奧坦蘿絲弑神武宙斯瞬間顯現,長矛的矛尖隻差一絲刺穿婕西菈婭的喉嚨。
後者眉頭緊皺,顯然被奧坦蘿絲的舉動嚇了一跳。
一旁的卡捷琳娜同樣皺眉,她沒想到婕西菈婭真的在這。
“哈,先禮後兵?原來剛才走的那批人是去搬救兵的啊?”
“終焉的執行人員就這麼對待公民嗎?擅闖民宅,損壞他人財產,現在還拿著一把長槍挾持我。”
“我有絕對的證據和理由控告你蓄意謀殺,奧坦蘿絲。”
一上來就是如此咄咄逼人的措辭,可婕西菈婭也的確有說這話的資格。
畢竟現在的形勢,她的確是無辜受害者。
“神白須在哪?”
奧坦蘿絲沒有放下宙斯,隻是質問婕西菈婭。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但是現在我又多了一條控告你的罪名,誣告。”
婕西菈婭聳聳肩,根本不在乎奧坦蘿絲手中的長矛。
“你很清楚我在說什麼,至於證據,無論是空氣中的血腥味還是殘留的魔力,都是。”
“還有,作為一個公務人員,你身上的血汙怎麼解釋?”
奧坦蘿絲再次質問道。
而後者,則是一臉看傻子的模樣。
“你怎麼就能肯定這是血?作為一個符文研究學者,關於我的研究你又了解多少?”
奧坦蘿絲一時間被嗆的難受,一旁的卡捷琳娜似乎在憋笑。
“你笑什麼?鵝蛋頭,我沒說你是吧?剛進我家門就開元素區域,我欠你錢?索命來了?怨氣重的就像神驍神話故事奈何橋頭的厲鬼。”
“噢…我想起來了,我們是老同學誒,你來看我來了?這麼多年沒見了,你還沒死啊。”
不得不說婕西菈婭陰陽怪氣惡心人確實有一手的,至少在詆毀人和氣人這方麵,除了神白須,估計不會有人憋的住。
很快卡捷琳娜就黑臉了。
“呼…我再問一遍,婕西菈婭,神白須征禦在哪兒。”
婕西菈婭一個眼睛大一個眼睛小,就跟看傻子一樣看著兩人。
卡捷琳娜扶額,以她對婕西菈婭的了解,就算她知道神白須在哪,估計也不會說。
“要我重複多少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現在能帶上你的人滾蛋了嗎?你們擾亂我私人生活了。”
奧坦蘿絲收回了宙斯,但並不打算罷休,就算她找不出神白須,但這屋內的一切都表明著一件事,有一個遭受嚴重傷害的人在這裡待過。
“婕西菈婭女士,我希望你能積極配合調查,這樣才能確保你平安無事,如果你再胡攪蠻纏的想要混淆視聽。”
“我會以妨礙公務和包庇罪逮捕你。老實交代,這對我們都好。”
“我最後再說一遍,這裡沒有你們要找的,滾,蛋。”
奧坦蘿絲眼睛微眯,準備上前真的采取措施,隻是卡捷琳娜伸出手攔下了她,後者皺了皺眉。
“婕西菈婭,不管真假,你都應該清楚你在做什麼,我希望你有所覺悟。”
“我發覺你們終焉真的是越來越不行了,怎麼,是信任崩塌了?還是人設崩塌了?”
“先是維序首席擅闖民宅誣告,後是被譽為當今人類知識之最的啟迪符文創造者威脅他人人身安全。”
“怎麼?抓不到神白須征禦找我泄火來了?”
“什麼覺悟?沒有就是沒有,你覺得你有教訓我的資格嗎?”
“無論出於哪個身份,在我這裡你似乎都沒有發言權。”
“作為背叛者你隻不過是一個竊取他人成果的小偷,所謂的人類知識之最,也不過就是一個狼心狗行的狡詐…”
啪——!
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直接抽在了婕西菈婭臉上,後者隻是微微一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病態的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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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奧坦蘿絲有些吃驚,她沒想到兩人的關係會如此惡劣。
“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誰才是騙子!”
“你太過憧憬他,以至於都快分不清自己了!看看你把自己弄成什麼樣子了,他給你描繪的根本就是一個觸不可及的未來,而你卻付出了自己所有的愛。”
“你應該清楚,你們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伊芙琳就是一個血淋淋的例子。”
卡捷琳娜抓著婕西菈婭的肩膀,對於這個久彆重逢的老同學,她並沒有厭惡,她隻有愧疚。
同時,她之所以排斥赫爾菲斯,是因為他是一個瘋狂且危險的人。
知識也可以招致毀滅,赫爾菲斯曾經的知識要比卡捷琳娜所掌握的更禁忌極端。
在自我反複的追逐與叩問中,卡捷琳娜終於明白了何為禁忌與極端。
她逐漸的收回了自己對於世界神秘麵紗追求的好奇心,安安心心從一而終,選擇為人類的未來獻出智慧。
而婕西菈婭呢?
他執著於赫爾菲斯曾經想要鑄就的世界。
可他那個渴望回歸本原與初始的理想太過危險,以至於他自己都放棄了。
人類秩序已經存在了千萬年,世界的秩序更是牢不可破。
赫爾菲斯的夢想同這個世界對比無異於以卵擊石,所以他失敗了。
可他卻鑄就了卡捷琳娜,他讓卡捷琳娜明白了何為慧極必傷,又何為來自知識的禁忌。
有了前車之鑒的卡捷琳娜放棄了她曾經的執著。
可婕西菈婭,卻病態的奉獻著,她不單單是執著於那個夢,更執著於,她衷心愛著的那個赫爾菲斯。
自神白須失去伊芙琳之後,他終於讓自己承認生命的可貴,更懂得了這個世界存在的秩序有多麼重要。
儘管他依舊貫徹自己的意誌,但他卻放棄了曾經的執著。
一直以來,神白須都是一個懂得變通的人,不然他也不會這麼強大。
總想靠著一條路走到黑的意誌是無法變強和改變任何事物的。
有些時候,你必須要看到結局的成與敗,才能確定自己應該選擇什麼樣的路,僅僅一句不在乎結果是不夠償還失望與遺憾的。
“你覺得你已經看透了我對嗎?看透了我的執著,我的堅持?”
“我告訴你,卡捷琳娜,我已經放下了,已經放下了我對你的怨恨,因為我們根本就不應該相遇。”
“真可悲,一個沒有心的人,如何能感受彆人熾熱付出的愛?”
“你隻是看到了虛幻破碎之後的現實,那熠熠生輝的熱忱的心,你永遠看不到。”
“這就是你為什麼執著於真理,可卻永遠也得不到答案的原因,明白了嗎?”
婕西菈婭病態的笑著。
而此刻,卡捷琳娜也不知為何,內心一陣絞痛,看著眼前這個曾經無比熟悉的臉。
她漸漸同另一張臉重合,她所說的那些話,就像是她曾經最向往最信任的那個人在對她說一樣。
卡捷琳娜的雙手垂了下來,後退了幾步,奧坦蘿絲意識到不對勁,伸手扶了一下卡捷琳娜。
婕西菈婭那句話,就像一記猛毒一樣,穿透了卡捷琳娜的心,一瞬間就破碎了她的心牆。
大概是心死如灰,卡捷琳娜放棄了,她毅然決然的轉身,和奧坦蘿絲說了幾句,後者向婕西菈婭道了歉,兩人離開了。
婕西菈婭病懨懨走回臥室,頹敗的坐在床邊,一旁靠著牆雙手抱胸的神白須沉思著什麼。
“我真的錯了嗎?”
婕西菈婭抬頭看向神白須。
“錯於愛上你?”
她又問道。
婕西菈婭推倒了和卡捷琳娜的那麵牆,兩人或將老死不相往來,更直接埋葬了她們曾經一起有過的時光。
與曾經的摯友決裂,任誰都一時難以接受,也許時間或可使傷痛漸漸撫平,可這卻永遠刻印在兩人心中。
“你想要什麼樣的答案?安娜。”
神白須站直身體,看向婕西菈婭。
“告訴我我是對的。”
婕西菈婭抬頭,淚珠漸漸滑落臉頰。
神白須走近摟住婕西菈婭,用手撫摸著她那滾燙的臉頰。
“這事兒沒完。”
“不要去為難她好嗎?”
埋頭在神白須臂彎的婕西菈婭哭腔道。
神白須會接受嗎?他當然不會允許彆人踐踏他愛自己和自己愛的人。
任何人都有指責他人夢想偉大或渺小的資格,他承認,但她卡捷琳娜沒有。
智慧並不能讓卡捷琳娜超脫世外,為人就難免落俗,這是神白須在不能實現自我理想之後得出的道理。
可卡捷琳娜並非也就一定罪大惡極,她隻是做出了理智的選擇。
在當時的天啟符文問世之後,它的出現徹底改變了符文的使用方式,造福了人類卻也誕生了更大的戰爭。
憑借天啟符文加持的科學武器變得更加強大,更彆提魔導武器了。
卡捷琳娜看到了這一點,她將婕西菈婭交給自己的所有有關天啟符文的製作過程全部上交給了終焉,並自助研究關於製衡天啟符文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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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捷琳娜做到了,這便是啟迪符文的由來,它調和了天啟符文的暴力和毀滅性,讓它能更好的適用於人,而非人的野心與暴戾。
可婕西菈婭可不這麼認為,她認為卡捷琳娜的所作所為無異於背叛,無異於否定她所做的一切努力。
儘管天啟符文的力量世人有目共睹,而她憑借此種手段來洗革文明的方式也被眾人接受,可卡捷琳娜,卻將其扼殺。
這就是為什麼武器和力量,是絕對的雙刃劍。
選擇一麵,就必定要因為另一麵而付出代價,卡捷琳娜選擇了人類而放棄了婕西菈婭,後者怨恨理所當然,前者隻能願打願挨。
那麼致使婕西菈婭製作出天啟符文的神白須呢?如果真要追溯原本,他會不會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不,他隻是一個開創者,在他意識到天啟符文的局限性之後,他選擇就此罷休,可又因為婕西菈婭的堅持選擇付出。
這不過都是一廂情願,可卻又都傷害了對方,是最正確的選擇,也是最錯誤的。
“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對錯安娜,你就是永遠不能明白這一點。”
“如果你一開始就選擇堅決要做,到最後就不應該後悔,可你卻又偏偏丟不掉,也不撿起來,所以我才難做,才會糾結。”
“可如果要說是你自作自受,又有不妥,因為一開始是我促就你去做,真正錯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要怪就怪你不夠決絕,不舍得恨我,不願意接受卡捷琳娜的好意。”
“你沒有錯安娜,沒有。”
“…真正錯的人是我,而我,已經沒有身份去同卡捷琳娜爭辯。”
“可我有資格,所以這事絕不會就這樣結束,我知道我是錯的,所以我選擇一錯到底,你根本不用承擔什麼。”
神白須用手輕撫那紅印,一股白色的電流淌過後,紅印消失不見。
婕西菈婭似乎平靜了許多,她兩隻手緊緊摟著神白須。
“我不會殺她,也不能殺她,我隻是要給這段錯誤一個結束,而這件事結束之後,我保證,你們都會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