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時候,我和父親生活在哈克維那片天寒地凍的山脈,作為遊牧民族的生活對我的一生而言,是最難能可貴的過去。”
“回憶中,我深刻的記得這麼一個人,我對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他也和你一樣,這樣的頹敗,消極,甚至是墮落。”
“在父親那裡知道了他的過去之後,我才明白,他其實是一個堅強而堅毅的人,甚至可以是一個偉大的人。”
賽斯安爾,前終焉地質勘探科考人員,是終焉地質觀察與管控部門的前身,而他,是當時終焉唯一一位有山脈地質勘察經驗能力的考察人員。
作為地質勘探學的老前輩,賽斯安爾有一位人儘皆知其賢淑良德的妻子,她來自哈克維山脈的斐利樂村落,一個棲息在深林與湖畔的遊牧民族。
她也是,賽斯安爾地質勘探學的啟蒙導師。
兩人的職業差距相當大,賽斯安爾在入職終焉地質勘探部門之前,曾是一位研究生物環境的科研人員,他致力於改善生物環境的生存空間,是一位有著遠大誌向與理想的科學家。
而她的妻子,繆可,是一位公辦學院的職業教師,兩人結識於一場由終焉舉辦的科研調查活動中。
賽斯安爾作為終焉特派前往學院普及生物科學,而在一場研討會上,一場科研答辯會議中,對於生物因地製宜的生存方式展開的討論,引起了繆可的興趣。
賽斯安爾認為的“生物的生存方式會介於生存環境的改變而改變。”被當時的繆可所駁回。
她提出,“生物的生存方式反映了生存環境。”,這一提出一開始在眾人看來是荒謬的,甚至是有悖常理與科學的。
而之所以會提出這個說法的繆可,是介於當時哈克維山脈地質的嚴苛,她講述了那片寒氣強大且元素蓬勃的山脈的棲息物種。
這引起了賽斯安爾的興趣。
自此兩人結識,並開始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相處,他們彼此相知相識,直到最後相愛,並走上婚姻的殿堂。
他們幸福的走在了一起,也因為繆可的影響,賽斯安爾成為了一名地質勘探科考人員,且對於地質研究的科研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在繆可的幫助下,他不斷擢升,以至於成為當時終焉地質勘探部門最具有影響與權威的代表。
在一場科研發布會結束後,賽斯安爾請求終焉調遣自己前往哈克維山脈調研,並對其進行地質勘探。
那時的哈克維山脈的確是一片物資豐饒卻地質嚴苛的沃土,終焉想要了解自己的土地就必須要了解哈克維山脈這一主治山脈。
於是,終焉受允了賽斯安爾的調研請求,他同繆可一起前往哈克維山脈,並在長達四年的勘探中不斷上交研究經驗,得到了終焉地質勘探部門與科研部門的大力支持與資助。
也因此哈克維山脈得以開疆拓土,甚至建設城區,賽斯安爾與繆可功不可沒。
“在一次地質勘探中,他們深入哈克維山脈的深處,其中嚴寒的風暴的惡劣超乎他們的想象與預知,且隨著環境的多變化,群山開始散發風暴與臻冰,一場前所未有巨大的暴風雪襲來,持續了整整十一個小時。”
“儘管在終焉設立的超端儀器的庇護下,庇護所仍舊被暴風卷起,科研小隊四分五裂,分崩離析。”
“持續了整整六個小時高頻風暴後,暴風雪終於停歇,可賽斯安爾卻再也找不到繆可,她永遠的沉眠在這片雪山之中。”
“之後的賽斯安爾並沒有放棄尋找,他放棄了勘探團隊的協助,放棄了終焉勘探部門的資助與身份,獨自一人前往山脈深處,他仍舊在認知這片山脈,孤注一擲的尋找著。”
“繆可的屍骨早已掩埋暴雪,可賽斯安爾卻不這麼認為,他覺得他愛的繆可一定在大山的深處,的某一處,在等待著他。”
“有的人認為他瘋了,無法承受失去愛人的痛苦,而有的人,覺得他是一個有堅持的人,有意誌的人,他會成功的。”
“數十年如一日,賽斯安爾不知道是放棄了,還是絕望了,他不再執著於尋找,而是執著於揭開這片山脈神秘的麵紗,他了解這片土地的每一片樹葉,每一朵花卉,甚至每一片雪花他都認識。”
“他接受了繆可已經死去的事實,並在這冰封的山脈中冷冽的尋找自己的靈魂,他以為,那就是他的安身之所,風暴所過之處,唯有他仍在前進。”
“他的付出改變了整個哈克維山脈,讓這片土地開出鮮花與稻穀,而冰封的山脈已經成為故事,因為他愛的人埋在那裡。”
“而終於在某一天,賽斯安爾也沉眠於那片山脈,埋葬他的是皚皚白雪,可在陽光的照拂下,野花盛開山野,驅散了冬雪的嚴寒,帶來生命,帶來救贖,帶來走出冰山的路。”
“那片花海被哈克維山脈的當地人傳頌為‘史安哥特’,意為,‘冬之心’。”
“和你一樣,青抬衣,賽斯安爾同為失去者,可他並沒有在遺憾中掙紮而放棄去接受這個沒有她的世界,而是在無助的呼喊與孤獨的尋找中,重新認識這個世界的偉岸,並愛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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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扉閉塞,就是有再巍峨壯觀的大好山河又能如何?僅僅隻是枯糜於一處廢土,在荒蕪中頹敗。”
“縱使窮極一生,望眼欲穿,也僅僅隻在自我的束縛中掙紮,就像你的出身,它像一個籠子,一個遏製自由的籠子。”
“可現在你就身處於藍天之下,你應該張開翅膀,飛向這廣闊無垠的藍天,而不是自囚於這片荒蕪的廢土上,讓心枯萎。”
“你眼中從無眾生,地大物博又如何,千裡萬裡都狹小。”
說到這裡,神白須已是走向門外,他輕輕拍了拍賽娜的肩膀,後者慵懶的醒來,就像做了一個美夢。
而屋內,在黑暗中的青抬衣,不再是將目光聚焦於那把長劍上,而是看著門外在陽光中的神白須。
他的影子拉的很長,一直延伸到她的麵前,直至他完全消失在眼中,青抬衣才慌忙起身。
她跌跌撞撞,來到那門前,神白須早已不見蹤影,唯有陽光的照拂仍舊在頭頂,她才恍惚,才在這一刻感悟。
原來這個世界是這樣寬廣,陽光是這樣溫暖。
透過那光線,透過她那淚水劃過的臉頰,那人的麵容與神色無限的在自己心中徘徊,他講的故事,說過的話,一遍遍回蕩,直至撞塌她的心牆。
一個人可以決定自己愛上誰,卻無法決定他會不會愛上自己,而愛上一個人,就像看一處風景,從一開始的驚鴻一瞥,到最後的一往而深。
而青抬衣,愛此一人而得見眾生。
屋內那黑暗中的寒芒長劍,頃刻間閃爍著神威輝光,其鋒刃,再登一樓。
夜,明月星稀的夜。
李世卿故世的消息以飛快的速度傳遍整個神驍,乃至整個國際,幾乎所有的群眾與執政層都震驚至極。
需知這位,是整整壓的神驍政治高層斷層百年的謀士,這天底下能有什麼樣的計謀才能讓李世卿於此世撒手人寰?
而今時今日世人對於李世卿的評價,仍舊功大於過,因為在他們看來,前上禦執政的暴政,李世卿是首要關鍵。
如果說李布施是作為新時代開幕的先驅者,那麼李世卿,就是舊時代落幕的終結者。
這兩者一前一後所為神驍帶來的貢獻功不可沒,其影響,更是在今後的神驍不言而喻。
神驍世族執政層怕李世卿怕的肝膽欲裂,畏畏縮縮近百年,現如今,他與世長辭,或許這代表著政治階層的變化。
而在這之中最受益的,莫過於李世卿深居簡出的盤龍,他在盤龍故世,就是對上禦出雲最大的助推。
如今十二門的動向就是證明,他們之所以在神白須一趟十二門之行後仍舊選擇立場中立,又何嘗不是看到了神白須是代表李世卿又同李世卿在同一陣線上。
而現在,神白須是真正的無根浮萍,固然有驍衛的身份,可在神驍群眾中,他並不受待見。
而眼下李世卿的死,也給神驍帶來了大清潔的機會,甚至影響了邊境之外的南地。
對於李世卿的死,他們同樣噤若寒蟬,甚至選擇了退眾,一時間,整個國際上外表上看似風平浪靜,而在這之下,卻是風起雲湧。
此刻的神白須,失眠於這個良夜,秋風嗖嗖,明月星稀。
他坐在階梯上,看著遠處的湖心,看著湖心上映照的明月,直至更遠處的群山,此刻的他,相當平靜,平靜的自己都不知道這種感覺有多久未曾重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