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
夜裡,有人赤腳踩著月光,在青木拚接的木板上漫步而來,她的白衣,透過月光,透過這夜的朦朧。
神白須對於來的人置若罔聞,隻是看著那湖麵中的明月,久久不能回神。
而來的人不是彆人,正是當天早晨中堂糾結論道的青抬衣,她俯身坐在他身旁,順著他的目光向那湖麵而去,兩個人於月光下。
“李世卿的死,和你有關係對嗎?”
她問,而神白須卻沒有立即回答。
青抬衣之所以問這個問題,並不是想知道李世卿之後的布局,而是想知道,神白須覺得李世卿是怎樣一個人。
“他走的時候,很平靜,我很難相信一個人居然可以輕易的決定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去留,我以為,自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而在神驍經曆這麼多事後,我又突然發現,原來一個人的死也可以這麼……浪漫?”
“李世卿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他並不像世人說的那樣陰險狡詐,而他們之所以怕他,我以為,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們並不光明磊落。”
對於神白須說的最後一句話,青抬衣深以為然的頻頻點頭。
她又轉頭看了一眼神白須,莫名的,這個人越看越覺得,挪不開視線。
她並不覺得李世卿是的好相處的人,他也有些極端,甚至瘋狂,不單單因為他的理念,還有他的行事風格。
“之前在湖亭畫劍方寸時,我摘了你的人花,折了你的地花,李世卿得知之後,勃然大怒,甚至說出不惜付出代價,也要我為此後悔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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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他很看重你。”
青抬衣雖說也有百年之深,可在李世卿這種人麵前,也終究是小巫見大巫。
她不明白為什麼神白須能和李世卿相處的這麼融洽。
“如果說是為了他之後的布局,我倒覺得這不像他。”
“我同他做君子之約約法三章時,就已經依稀感覺到,他對於這場神驍政亂根本不在乎,而對於削山之亂,更是不屑一顧。”
“老周和我說,他那樣的人所圖極大,是以一個國家和一個國家的未來發展為架構的,可就論這場盤龍之爭,他所做的那些,根本微乎其微。”
“他就是不在乎,隻不過是在拾掇自己最後的收關,我也隻是作為一個特定的楔點,特定的出現。”
應該說神白須對於這場受邀做神驍國亂肅清人應該有的擔當嗎?他似乎對於這場爭端有著勵精圖治之心。
事必躬親,神白須肝腦塗地,好似一根弦的死心塌地,這其中種種原因,青抬衣想了很久也沒想明白。
“你是想知道我作為一個國際罪犯,為什麼會受邀一個另外國家的政治紛亂的請求,以及這其中所圖,對吧?”
青抬衣一愣,沒想到被神白須猜到了,可她也隻是看著湖麵,沒有作答。
“如今你作為一個局外人,沒了李世卿的威脅,沒了盤龍的掌控,更不會因為誰的身份和存在而受到影響,告訴你也無妨。”
“周登樓在西方邀請我以驍衛地煞閻羅的身份,以一個戴罪之身和口誅筆伐的身份清理盤龍會,並協同驍衛治理削山之亂。”
“這些是你之前對我的身份和目的的設想,你是對的。”
“而這場交易的答複,是位於女媧城的終焉柱數據核心。”
青抬衣微微抬眉,可倒也並非多麼意外,隻是不知道為什麼神白須會這麼執著終焉柱。
“我倒是聽說過你在西方的所做,他們說你對終焉柱有著極強的破壞欲,這其中,有什麼不能說的隱情嗎?”
神白須轉頭看向青抬衣,眉頭微皺,青抬衣見此,彆過頭去,看向遠處湖麵。
“這個問題,倒也不是不能回答你,隻是多說無益,隻是……”
“對,多說無益,這是我自己的事。”
他的世界,青抬衣當然不懂,而他的執著,她就更不明白了,可他卻能一眼看透她,她卻望眼欲穿也看不清他。
說到這裡,青抬衣已經找不到話題,兩個人就那麼僵著。
青抬衣的麵色看起來要比之前好太多,也許這麼下去,重拾初心也隻是時間問題,指不定這次坎坷之後,會變得更強也說不定。
而至於他,在這場紛爭結束之後,也就會回到屬於他的那片土地,那片孕育他,成就他,要他做一個罪犯去抗爭的故土。
“你說人可以有不止一個執著,對嗎?”
不知沉默了多久,青抬衣輕聲問。
神白須微微挑眉,笑了笑。
“對。”
他回答。
“那你的執著是什麼?”
聽了這個問題,神白須一時間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
時至今日,他也不能說對自己所做的一切所有的道路說肯定,但他也並不迷茫,對,隻是一個求證的過程。
“去重拾那些曾失去的所愛,身為一個人活著,不被命運桎梏。”
映照圓月的湖麵被微風劃開,明月星稀的星幕上繁星點點。
青抬衣扭頭,看向神白須的瞳孔中閃爍著金光,她那本就一雙透金的雙瞳好似透過赤霞的火紅,熾熱。
兩人對視,在這一刻才真正相識,不是知道他的名字,而是聆聽她的心聲。
在月光下她的臉,泛著潮紅,神白須主動伸手,撫摸那滾燙的臉頰,咬住她的嘴唇。
在那熾熱的吻裡,青抬衣伸手抓住神白須的手臂,擁吻而上,一吻而至深,在彼此的交融中,她的心砰砰直跳。
夜深人靜,一個人靠在另一個人的肩膀早已熟睡,緊緊扣著他的手的她,走入人生的第一個夢。
在度過一個良夜之後,似乎神驍的情況也有所轉變,也或許是因為李世卿的死,整個神驍政治層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以至於,驚動身在國際政府的李布施一眾前朝元老。
需知李布施同李世卿本就是前朝執政層的文武支柱,地位比起現如今的文武治音繞梁點朱砂隻高不低,畢竟作為前輩,高瞻遠矚。
而因為世界政府議員身份的掣肘,李布施並沒有返回神驍的機會,倒也不是一定要因為這層身份畏手畏腳,而是他相信,川內對於這場變故運動應該可以妥當處理。
可如果要說實話,李布施估計也很難接受李世卿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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