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剛才,上官語蟄被震退之後眾萬離抵賴的一劍的的確確刺中了李心素,隻不過原本應是洞穿右胸口,卻為何隻是劍氣洞穿?
隻因為李心素將長槍推了出去,直接砸在了眾萬離刺來的劍鍔上,遂此,這就有了鬥治孝看到的那一幕。
此刻李心素右手鮮血淋漓,以至於染紅長槍銀色的槍身,隻是她仍舊麵色自若,持槍對立。
遠處鬥治孝又走了回來,三人再重聚,各有創傷,卻不似李心素那般重傷。
諸如這種級彆的戰鬥,早就沒有了什麼規格與階彆之分,分寸之間便可要人性命,瞬息之間即可或分生死。
轟隆————!!
很快雷聲再響,四人你追我趕輾轉騰挪,整座山地化作一片廢墟,鏗鳴之聲不絕於耳,殺伐之勢生生不息。
四人皆是渾身浴血,不可開交。
砰————!!
隻叫日月失色山河崩顫的一劍直至撞在李心素橫檔的槍身上,方圓百裡都溝壑連連破敗不堪。
李心素雙手拄槍,手掌心已是血肉模糊,似乎已是強弩之末。
那三人也不好受,眾萬離硬生生斷了一臂,鬥治孝握於手中的一道黃金菱神光儘失,也唯有上官語蟄,僅僅隻是微微重創,右臂有一道崩裂傷。
轟————!!
隻聽極遠處,一道白光撞在天壁,直至撕裂出方圓萬裡的虛空,南地的三人抬頭望去,那股冷冽的劍氣即使是相隔萬裡也能清晰感受到。
周登樓。
另一處於沃水穀的一役似乎已經結束了,被分派出去對峙周登樓的三人,盧乾,劉振奇,檀上箴似乎已經兵敗,大局已定。
而眼下斬龍人已是重傷,三人之中要有一位至少要同她換命。
隻見上官語蟄緩步走出,雙袖清罡氣前所未有的澎湃,哪怕損失三位削山執眾,也得換命李心素。
而李心素隻是眉頭一皺,拄著槍,這三人要以死相搏。
嗡————!
不知為何,李心素突然眉頭一舒,淺淺一笑,她直直的向後倒去。
削山三人則是均是眉頭一皺,如臨大敵。
隻感那森寒劍氣直直刺入脊背,遍體生寒如墜冰窟。
李心素靠在那來者的懷中,長長吐出一口氣,而那白衣男子,伸手提袖擦拭她臉上的血汙。
神白須手提閻羅,劍氣人間直徘蕩,一身如滾雷一般的氣勢遍及方圓萬裡。
“小女子微末之身,竟能惹得恩公屢次舍命相救,如此大恩如同再造,唯有以身相許,方可還報。”
“恩公以為何?”
“狗屁不通。”
李心素後腦靠在神白須胸口,隻覺得一身清風相伴神清氣爽,一時間竟不覺得眼下局勢有何緊迫。
而也在神白須那一句不識風月的話之後,又淺淺一笑。
神白須扶住李心素肩膀,穩了穩她。
“怎麼打?你說了算。”
神白須將長劍閻羅刺入大地,輕風來幾縷,兩袖微微顫。
“恩公您可是頂著驍衛閻羅之職的萬刃總司,雖然是前任,可仍舊算得上小女子的頂頭上司。”
“小女子不過一介言律司司職,承此大任?恩公何以見得?”
神白須眉頭一挑嘴角一扯,抽出閻羅劍上前一步同李心素並肩,遠處眾萬離等人似乎也在一頓合計之後嚴陣以待。
“饕餮城區一彆多日不見,上官兄,彆來無恙?”
神白須握劍抱拳一笑高聲喊道。
“白老弟名聲在外,威震四海,聽聞十二門之行那是改天換地,威名赫赫,如雷貫耳。”
“想忘都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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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語蟄同樣抱拳高聲一笑,看這架勢,真要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鄉遇故知海內逢知己呢,如此的噓寒問暖。
“久聞上官兄一身清罡氣道壓天地,雙拳拂崗四海可平,不知小子能否有幸開眼?”
反握長劍於臂後的神白須身材挺拔器宇不凡,好似那謫仙之氣,悠然於人間。
饒是李心素這位坐看雲海的雲中仙,都隻覺得好看極了。
“這小子還真有意思,活寶一個。”
眾萬離一旁的鬥治孝嗤笑道,即便是眾萬離也忍不住看起了戲來。
聞言上官語蟄看了下一旁的兩人,後者眾萬離回望,點了點頭。
“雕蟲小技不足為論,既然白老弟有心賞臉,鄙人又何惜抖摟?”
這場生死較量在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中好似輕飄飄的,殊不知這幾句話之中的分量,代表的可是南地武夫與東地劍林。
一位,是南地武道大宗師,其譽直追六千年前武祖唐望,哪怕僅僅一線之隔,卻也是天縱之才。
而另一位,西方頂世罪犯,同樣是睥睨一方的至強者,縱橫終焉九位維序者之下的極端份子,千古無二。
而在場的各位,哪一位又何嘗不是站在一方頂峰的存在?
“恩公倒是個交際草,這些個模棱兩可的人你也討教的來?”
“恩公莫要不慎,吃了大虧,到時候小女子可是也要殃及池魚的。”
“小女子一死倒是無所謂,可恩公重如泰山,肩負大任,豈能兒戲以待。”
“恩公若真同小女子陪了葬,今後千古小女子可要遺臭萬年了。”
一旁的李心素哪裡還有重傷人員的樣子?她紅著的臉不知是血染紅的還是真的發自內心,總之,嫵媚極了。
“你啊,再誇兩句我就得飛上天去了。”
“那兩人,可覺棘手?”
“不啊,恩公若覺得負擔太大,小女子可先做主攻,為恩公開門鑿陣。”
“我一個大老爺們躲一女子後頭,豈不讓門前人貽笑大方?”
“眼下完璧之身僅上官語蟄一人,恩公可先壓其陣,其餘兩人,小女子自有分寸。”
“得令。”
神白須收劍。
聽此言,李心素狐媚眸子好似點了朱砂,那朱紅色的細長眉毛宛如世間最纏綿的情絲,纏纏繞繞著神白須。
她看向神白須,抿了抿嘴,在神白須正要上前一步時拉住他的袖子。
“恩公,那上官語蟄拳法棉柔,以天為陰,以地為陽,手中清罡氣可騰挪乾坤左右萬法,恩公莫要以橫勁逞能。”
李心素拽了拽神白須衣角說道。
“我自有分寸。”
神白須笑了笑,李心素點了點頭。
轟隆————
李心素抽槍橫提,槍尖砸在地上炸出驚雷之聲,饒是一旁的神白須也都心中喟歎此物不凡。
砰————!
一股悍然清罡氣自上官語蟄一掌推出,直至撞在神白須雙臂之上,眨眼間神白須身退已是萬裡之外,身後一片綠湖。
上官語蟄閒庭信步般,一步來,風傾來,轉瞬即至。
“聽聞在白老弟初入神驍之時,曾於盤古城區臨陣武聖陳也先,一戰蛟化真龍,神庭門外,那煌煌白漢玉道的神道都支離破碎,好不豪氣乾雲。”
“習我武道者,無不以陳也先為世間高峰,雖遠在天外,卻置於心中,乃是千年來起峰武者所於道途中麵臨的一道天坎隘口,白老弟以為何?”
上官語蟄立於一座界石之上,居高臨下,一身清罡氣絲絲縷縷竟已化作實質攀附在身。
“上官兄抬舉了,不過是讓人家單方麵揍了一頓,逞英雄之風罷了。”
上官語蟄隻是笑笑,沒有在意神白須的無心之言。
“你不像一個劍士,從頭到尾都不像,你是一個刀客,孤身入險,向死而生,於我道一途,一本萬殊。”
“聽聞你在那方世界縱橫風雲,且不說其中真假,就這份名聲,千古來獨一份,在下也有心討教你這殊死之徒的堂堂儀威。”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上官語蟄現如今麵臨著武道一途的高坎,眼下一道分水嶺,成則獨起一峰,敗則踱步不前。
他欲將神白須視作一塊磨刀石,以此砥礪武道。
正所謂千磨萬擊還堅勁,上官語蟄便是獨立於那高山之巔的竹石,論歲月大風千年萬年,我亦不倒。
“上官兄真是大道蔚然,以木成森,來吧。”
神白須抬手驚雷,兩道朱紅雷光鼓吹長袖獵獵作響,轟隆雷鳴致使身後的綠湖驚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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