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你說,他為何這般輕信他人呢?”
“島主說的對,寒衣是太容易相信彆人了,……但,如果騙他的,是他願意相信的人,這該如何評價?”
反問了楚南城一句,江夜雪收斂了心神,轉身朝眷思懿走去。
他如今修為全無,眼睛還看不見,跟在江寒衣身旁除了讓其分心,便什麼也做不了。
反五行花樹陣並不是想開啟就能開啟的,陣法開啟後,啟陣者必須全神貫注,不得半點分神以及被打擾,否則必遭反噬。
因此,江寒衣才會擔心自己不在期間江夜雪會出事。
“信任之人嘛?”楚南城抬眸看著著江夜雪離去的背影,輕喃一聲,墨紫瞳眸中的笑意更濃了。
“能得寒衣莊主的信任,那還真是我的榮幸。”
抬步跟上江夜雪,楚南城好奇的目光不斷打量著自己前麵這個,雖然讓人驚豔卻難掩一身病態,甚至有了死氣的人。
最終,楚南城給出了自己的判詞‘這個人,命不久矣。’
“咳咳咳~”
許是真應了楚南城心想的這句話,江夜雪突然停下腳步,掩麵咳嗽起來,淡淡的血腥味彌漫在二人之間。
單薄的肩膀止不住顫抖,江夜雪眉頭緊鎖,左手扶著扶欄,以此來穩住身形。
楚南城依舊抱手看著,麵露不解之色,問道“那日,見你一人便可對敵靈州十三怪,甚至斬殺其十二人,從他們手中反操控那位慕容先生。”
“我很好奇,以寒衣莊主的能力,那日你受的傷不過耗費一些時日便可痊愈,怎的會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那日在櫻落渡口鬨出那麼大的動靜,楚南城身為寒緋島主又怎麼可能沒有察覺,他目睹了那一日發生的所有,自然也是清楚江夜雪的傷情。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江夜雪在此之後舍棄了心頭血,而今成了個廢人。
拭去唇角的血痕,江夜雪神色淡漠,沒有回答楚南城問題,接著往前走去。
楚南城也沒在意江夜雪的反應,依舊不緊不慢跟在後麵,隻是他話超多。
隻聽他又說道“世人都說在古老的櫻花樹下,兩個相愛的人啟動結契陣法,便一定會生成櫻花契,顯現櫻花圖騰。”
“二這個儀式不僅是寒緋島傳統,還是檢驗結契的兩人是否相愛的最佳方法,結契若是失敗,那便證明他們並非把對方當成往後愛人。”
尾音一挑,他問道“所以,江先生和寒衣莊主真是彼此的伴侶嗎,你們的結契可是失敗了呢。”
他音色俏皮,看似好奇所問,可一字一句充滿了彆樣的味道。
寒緋島櫻下結契並非沒有失敗的例子,隻不過是鮮為人知罷了。而楚南城恰巧是那少部分知道的人。
江夜雪和江寒衣的結契儀式,眾人都以為是因被阿索椏打斷才失敗的,可他們沒注意到的是,在阿索椏沒出現之前,那個結契陣法已經出現了裂痕。
旁人沒看清不懂,楚南城又怎會看不明白。
所以,他知道,哪怕阿索椏沒有出現,這場結契儀式也不會成功。
“結契儀式是你提出來的?”
江夜雪再次停下了腳步,轉身對著楚南城問出了這番話,他質問的聲音中難掩憤怒,情緒激動到肩膀都在抖動。
原本整個成婚的儀式中是沒有櫻下結契這一步的。
雖然知道江夜雪眼睛看不見,但是楚南城莫名的不敢與其對視,微微側身,他攤手,一副純良無害的樣子。
“櫻下結契乃寒緋島傳統,二位大婚,自是必不可少的。”
這件事吧,說不是楚南城的責任,倒還也與他有關,但說是他的責任吧,他又不是決定的那個。
按照江寒衣的原本安排,是沒有結契這一環的,但在楚南城不按常理出牌,出現並一直賴在青膚山莊後,江寒衣便給加上了。
“嗬~”,意識到自己波動異常的情緒,江夜雪垂眸,袖中手攥緊,待穩定心神,他輕嗤冷笑。
“不過是低級法術罷了,結契失敗又如何,寒衣照樣是我的道侶。”
說著,他尾音一挑,麵露諷刺,嘲諷道“總比閣下莞莞類卿,還目睹替身與他人大婚的好。”
也不知道是哪一個詞刺激到了楚南城,還是被江夜雪說中了什麼,楚南城麵上的笑瞬間散去,周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不過見江夜雪一副命不長久的模樣,他唇角再次上揚,邪魅一笑,無所謂般道“成親了又如何,江先生覺得以你如今這番模樣,能陪他多久。”
這是在諷刺江夜雪命不久矣呢,隻要江夜雪不在了,那他有的是機會。
江夜雪也笑了,“望”著楚南城不屑道“閣下憑什麼認為,我死了你就一定有機會?”
“閣下又為何覺得在寒衣最愛一個人的時候,那個人卻死了,他心裡還會裝得下彆人?”
說著,江夜雪又輕嗤一聲,言語中的不屑又重了幾分,“更何況,這個人還是把他當作替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