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渡口,白玉塵依舊沒能說服慕容楚衣繼續去往蓬萊古墓。
突然,遠處傳來兩道聲音吸引了慕容楚衣注意,他抬眸望去,白霧茫茫,一艘畫舫朝渡口行駛而來,畫舫中站著爭吵的男女。
“傻大個,你到底認不認識路啊,都繞幾圈了,怎麼還在這!”
“哎呀哎呀,月瘋子你彆吵,都怪你,非得坐船,現在好了,起霧了,路都找不到了。”
“嗬,你還好意思說,到底是誰自誇自大,說什麼我隨便指個方向都能找到路。結果轉了這麼久還在原地,嗬嗬,你這還真是厲害啊。”
“呃……呃,這是個意外,意外!”
“……”
男女爭吵的聲音越來越大,白霧之中,一紅一黑兩道身影若隱若現。
“咚”,船隻靠岸發出沉悶的聲響。
紅衣女子氣鼓著張小臉,對身旁之人恨鐵不成鋼道“我真是被鬼迷了心竅,居然相信你這個傻大個!啊——!”
女子氣得發出尖銳的爆鳴聲,想揍人的心達到了極點。
忍了又忍,她挪開視線,勸自己冷靜點,沒想到隨意一瞥,竟看到了遠遠看著他們的慕容楚衣。
女子氣發到一半驀地停住,第一眼似是不確定,連忙揉了揉眼,見自己沒看錯,她麵露震驚。
“衣衣?衣衣!”
相互鬥嘴的男女正是月柒然和鄔沁。
在楚南城和小聞人被抓走後,他們二人磨蹭半天還是決定去蓬萊尋人,沒想到出師未捷身先死,他們找不到路了,繞了半圈還是在這片海域。
月柒然受不了便親自操控畫舫靠岸,並表示再也不信鄔沁這個不靠譜的。
隨月柒然的聲音看去,鄔沁也看見了一早來蓬萊的慕容楚衣,他挪動步子正要跟月柒然一同朝其走去,可不知為何,他眉頭輕蹙,停在了原地。
“傻嘚,愣著乾嘛呢,快過來啊!”察覺鄔沁停下,月柒然不解回頭。
可鄔沁卻依舊沒動,他視線落在慕容楚衣身上,不,應該說是落在慕容楚衣腰間的照雪上。
他眉頭緊鎖,眼中晦暗不明,垂放在身側的右手下意識抓住了腰間掛著的惡鬼麵具。
在鄔沁盯著照雪看的同時,白玉塵的聲音也在慕容楚衣耳邊響起。
“……阿離?”
看著鄔沁,白玉塵微怔,有些不可置信,反應過來之際,他著急道,“慕容,不能讓他離開!”
哪怕麵對談秋客那樣的生死仇敵,白玉塵都沒有太大情緒,可如今在看到鄔沁後,他竟這般失態,好像生怕鄔沁跑了一般。
慕容楚衣心中疑惑加好奇,依白玉塵所言,他出手攔下了正巧想要逃的鄔沁。
鄔沁看著劍尖對著自己,阻攔自己去路的照雪,攥著惡鬼麵具的手更緊了,他想後退,可身後便是慕容楚衣,他根本沒有退路。
慕容楚衣的修為在五夜城之後便已碾壓他,前些天更是得到了蘊含江夜雪所有修為的心頭血。
如今,他更不是慕容楚衣的對手,想從其手中逃走,難如登天。
月柒然震驚、疑惑,並且大為震撼“!!??”
不是,你們這是搞哪樣呢,能不能來個人和我解釋一下,要不要這麼突然就拔劍相向。
其實彆說月柒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就連率先動手的慕容楚衣也不清楚。
不過,白玉塵這時給了慕容楚衣解釋,隻聽他道“他亦是守墓人,他能帶我們安全進入千秋塚。”
鄔沁是蓬萊守墓人!?
慕容楚衣震驚且懷疑,鄔沁是守墓人,這怎麼可能,鄔沁不是從未去過蓬萊,而且,鄔沁才二十歲不到,怎麼可能是蓬萊守墓人。
在讓鄔沁帶路來蓬萊的那半個月裡,慕容楚衣曾查過鄔沁的身世,在鄔沁三四歲時被玉門弟子帶回玉門,十六歲時不知為何竟叛離玉門,而後在南陽鬼蠱雙修,後被稱為“南陽嬰泣”。
樁樁件件,沒有哪件事能看出鄔沁會和蓬萊扯上關係。
“前輩,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白玉塵沒有應答,不過鄔沁倒是開口了。
鄔沁皮笑肉不笑道“慕容先生這是做什麼,不過半日不見,怎的還動起手來了。”
月柒然也疑惑問道“對啊,衣衣,你這是怎麼了?”
慕容楚衣眉頭輕蹙,他也不知該如何解釋,隻好隨著白玉塵的話道“你知道怎麼去千秋塚。”
聞言,鄔沁麵上的笑容僵住,外人皆稱蓬萊仙主陵墓為“蓬萊遺跡”,可無人知道其真正的名字為“千秋塚”。
此事,除了蓬萊仙主那幾個核心掌權者,無人知曉。
鄔沁笑容隱去,故作疑惑問道“不知慕容先生此言何意,我可從沒有去過名為‘千秋塚’的地方——”
“阿離”,白玉塵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