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臂高呼?”
“嗬嗬,劉軍門,隻可惜我們不是一條路上的人……”
董海川笑道。
劉燁一愣,問道“老前輩,如何不是一條路上的人?我不相信老前輩沒有守土報國之心,習武之人首先最重心性,胸中沒有浩然正氣,難等武道巔峰!”
董海川搖搖頭,答道“劉軍門,我的意思不是這個,而是,我對於這個朝廷沒有興趣,老夫這輩子都不會去保滿洲人的江山!您躋身朝堂,我誌在江湖,又如何能夠誌同道合呢?”
劉燁哈哈笑道“老前輩,誰說我劉燁對這個朝廷就感興趣了?誰說我要報滿洲人的國了?作為軍人,我要守衛的是十萬華夏疆土不受外敵入侵,,是萬萬窮苦百姓不受一族屠戮,至於朝廷,什麼狗屁,扯淡的朝廷,跟我沒有一毛錢關係,所謂守土報國,乃是泱泱中華之土,炎黃貴胄之國!將來有一天,我要這四萬萬父老全部恢複漢家衣冠,才是我的誌向!”
董海川眉頭一跳,再次仔細著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好小夥子,在自己麵前,這股氣魄,這股鬥誌,這種襟懷,竟然還能如此淋漓儘致的揮灑出來,不簡單!
董海川低聲道“劉軍門,這周遭雖然都是你的手下,但是他們更是朝廷的兵,你能確保你的言辭不泄露出去?”
劉燁大笑道“哈哈,前輩,如果我連這點自信都沒有,又怎麼能夠縱橫疆場,所向無敵呢?小海!”
祝海連忙站了起來,說道“燁哥!”
“小海,跟老爺子說說在咱們在大海之上的時候,怎麼說的?”
祝海昂然道“前輩,我祝海與燁哥一同參軍,在大沽口殺敵無數,戰功顯赫,雖然不敢向朝廷邀功,但是這份勞苦,還不是假的,但是就在我們退出大沽口,組建火器營沒有幾天的時間,通縣的狗官就霸占了我家的家產,使我父母一病不起,小妹慘遭淩辱自儘,我自己也是遍體鱗傷,如果不是燁哥救我,我早已經死了,我祝海這輩子說著,就是為了要將滿洲人徹底趕下台!還華夏一個朗朗乾坤,雖死何憾!”
周圍的弟兄們一個個也都站立了起來,右手狠狠的一拍胸脯,怒喝道“雖死何憾!雖死何憾!”
董海川也是一陣激情澎湃,難得啊,這個劉燁年紀不大,竟然能夠將手下的將士調教的如此眾誌成城!
“好一個泱泱中華之土,好一個炎黃貴胄之國,好一個恢複漢家衣冠,好一個雖死何憾!”
董海川大叫道,“劉軍門,既然如此,那你為何不隨老夫南下,扯起義旗,推翻這個狗朝廷?”
劉燁心頭一驚,有些迷惘的看向了董海川,不知道董海川是什麼意思。
董海川嗬嗬笑道“劉軍門,隻怕你還不知道吧,這也是我一直隱藏姓名的原因,實話說吧,老夫乃是太平天國安排在京畿地帶的情報負責人,受翼王石達開的直接轄製,隻不過天京內亂,東王北王先後斃命,翼王負氣出走,老夫與前方的聯係也漸漸的少了,現在太平天國已經開始顯露頹勢了,曾國藩、李鴻章、還有那個左宗棠,一個個都是虎狼之士,天國正是需要劉軍門這樣的奇才人物,隻要您隨我前去,裂土封疆也不在話下,恢複漢家河山,更是指日可待!”
劉燁心頭大震,沒有想到啊,這個董海川竟然還是太平天國的人!太平天國的手伸的可是夠長的,隻是,太平天國,誰特麼的去保太平天國?有那個精神,老子自己打下一個江山不好嗎?那群長毛實在是沒有幾個好東西能夠,進得了劉燁法眼的更是沒有幾個!
“老爺子,您確信,您是想要恢複漢家衣冠?您確認是要重整漢家江山?”
劉燁嘿嘿笑道。
董海川眉頭一皺,答道“那是自然,不然的話,我說這麼半天,為的是什麼?”
劉燁笑道“我如今確實有些不相信了。”
董海川問道“劉軍門,如何會如此想?”
劉燁問道“老爺子,長毛信的是什麼?”
董海川毫不猶豫,答道“自然是聖父、聖兄,拜上帝教!”
劉燁冷笑一聲,答道“老爺子,隻怕您已經誤入歧途了,聖父聖兄,是何而來?拜上帝教從何而來?”
“這個……”
雖然董海川對於拜上帝教有些了解,但是其中更深層次的東西卻是模糊的很。
劉燁接著說道“老爺子,拜上帝教隻不過是天王洪秀全,用來蒙蔽世人的一道工具而已,乃是從蠻夷而來,在英吉利,在法蘭西,這兩個剛剛燒了我們圓明園的強盜,就是信奉的這個,聖父聖兄,哈哈,現在整個太平天國將敵人的神靈奉為神靈,難道你以為他們推翻滿洲人之後,就會給你回複漢家江山,給你恢複漢家衣冠?老爺子,可是真的糊塗啊……”
董海川臉色一紅,這個問題他可是從來沒有考慮過,他也不是一直就是太平天國的人,隻是有些敬重翼王石達開的品行與武藝,方才加入了太平軍,現在想來,這個問題才是令人最為尷尬的,自己糊裡糊塗保了這麼些年的太平天國,竟然是一群二鬼子?
即便不是二鬼子,那也與二鬼子沒啥差彆了。
劉燁接著說道“看看天王他們進入天京之後乾的事情,焚燒所有的儒道佛經卷,甚至連孔子像都不讓拜,儒家經典置之不顧,這難道有半點恢複漢家衣冠的樣子?他們連祖宗留下的最重要的東西都扔掉了,這可是泱泱中華之根,哪裡是要推翻滿洲人,分明是在滅絕我炎黃一族!他們不過是一群忘了祖宗牌位的畜生而已!老爺子,難道你就是要保這樣的一群人?你能夠想象有一天,推翻滿清之後,這太平天國會恢複你的漢家江山?”
董海川如同醍醐灌頂一般,煞那間清醒過來,要命啊,自己這些年都乾了些什麼?為虎作倀,助紂為虐!助紂為虐啊!我滴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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