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一日多的馳騁,乾東城的輪廓便已在視線中漸漸清晰。
與此同時,百裡東君緩緩從沉睡中蘇醒,周身被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與不適所籠罩。
他感到眼皮如鉛般沉重,費了好大的勁才勉強睜開一條縫,映入眼簾的是溫壺酒那雙略顯疲憊卻仍帶著關切之意的眼睛。
“醒了?”溫壺酒的聲音低沉而平靜,仿佛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歎息。
百裡東君聞言,猛地一個激靈,完全睜開了眼睛,但隨即一陣眩暈襲來,讓他幾乎又要栽倒回去。
“我我到底喝了多少?”他艱難地開口問道。
“你一人獨酌,量比得上旁人一桌,再加上你那位好姐姐刺激了你的感官,我還以為你會一覺睡到後天早晨呢。”
溫壺酒目光炯炯,直勾勾地盯著他,語氣中既有責備也有無奈。
察覺他語氣不對,百裡東君艱難地咽了口唾沫,用儘全身力氣抬起頭,目光穿過車廂的縫隙,向前方詢問“阿姐,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事,彆理他,他不過是羨慕我們姐弟倆在武道上的天賦罷了。”
百裡筠秋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清冷中帶著一絲不以為意,隨後她輕輕一甩韁繩,馬車繼續前行,“駕!”
“哦。”百裡東君木然地應了一聲,隨後又感受到溫壺酒那銳利的目光,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時,他才恍然大悟般地問道“武道天賦?你是說我們?”
“看來你對自己的潛力一無所知啊,真是讓人感歎,如此卓越的資質,怎麼就偏偏落在了你這麼個酒鬼身上。”
溫壺酒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複雜的笑容,既有羨慕也有無奈。
百裡東君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嘗試著挪動身體。方才靜臥時還未覺異樣,此刻一動,全身骨骼仿佛碎裂重組,整個人軟綿綿的,幾乎失去了控製。
他身體猛地一晃,險些跌入車廂底部,幸好溫壺酒眼疾手快,及時將他扶住。
“算了,你還是再歇歇吧,我們很快就到家了。”溫壺酒語氣平和,邊說邊將一柄長劍——不染塵,輕輕放在他懷中,“看,你的劍。”
百裡東君強忍著不適,半坐起身,手指顫抖著抽出了劍身的一半。
劍身古韻悠長,仿佛蘊含著超脫塵世的仙氣,還夾雜著一縷淡淡的蓮花香,僅這一縷香氣,便讓他的頭腦瞬間清晰了幾分。
“這…這是我的劍?這麼好的劍,怎麼到我手裡的?”他驚訝地問道,眼中閃爍著不解。
溫壺酒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帶著幾分戲謔“你小子,真是貴人多忘事。這是名劍山莊莊主魏長風親製的仙宮級名劍,不染塵。當時你還大放厥詞,說此劍非你莫屬,怎麼,全忘了?”
百裡東君撓了撓頭,尷尬地笑道“好像有那麼一絲模糊的記憶。舅舅,我好像在夢裡,真的舞了一套驚人的劍術。”
“什麼夢啊,那是實實在在的!你不僅跳了傳說中的西楚劍舞,還有你阿姐在一旁伴以劍歌,就在名劍山莊所有劍客麵前,那叫一個風光無限!”
溫壺酒說到這裡,語氣中不免帶上了幾分責備。
百裡東君聞言,卻是眼睛一亮,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後低頭看向懷中的不染塵,嘴角勾起一抹純真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