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三人兩騎踏著月光,在官道上縱馬疾馳,兩側的山林在快速後退。
沈無傷騎馬奔行在前方帶路,此刻正陰著張臉,滿腦袋黑線,本計劃隻是師徒二人出行,因為蕭策那個廢物不會騎馬,不得不再給他配個司機。
沈無傷後方,李紅袖控製著韁繩,正驅策著馬匹緊跟在後,表情也是說不出的怪異。
蕭策坐在李紅袖身後,整個人緊緊貼在李紅袖後背上,兩隻鹹豬手還死死摟住李紅袖的腰,嘴裡還在大喊。
“師傅!慢點兒!我的屁股快顛爛了!”
為了儘早趕到目的地,沈無傷開足馬力全力奔行,完全不顧及蕭策是第一次騎馬。
由於自小身子孱弱,加之帝後二人舍不得蕭策吃苦,蕭策打生出來不是乘轎子就是坐馬車,還從未騎在馬背上過。
此刻聽著耳邊呼嘯不止的勁風,加上大腿兩側被磨得生疼,蕭策隻感覺苦不堪言。
李紅袖的感受也好不到哪去,蕭策幾乎將整個上半身都掛在她身上,還不停在她耳邊聒噪出氣,弄得李紅袖又羞又惱,偏偏還舍不得將蕭策扔下去。
三人出了長安城後一路疾行,直到六十裡外的一座山林前,沈無傷才逐漸放緩馬速,李紅袖也夾緊馬腹趕上來與沈無傷並駕齊驅。
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以及黑壓壓的山林間,時不時傳出鳥獸的嘶鳴,蕭策縮著脖子問道。
“師傅,大晚上不睡覺,你帶我來這裡乾嘛?”
沈無傷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才一邊緩步慢行一邊解釋。
“雖說千機櫝可以助你彌補內力的不足,可終歸來的太過容易,若不加緊夯實你的根基,即便你將千機櫝吸乾,也不過是個空有修為不會運用的繡花枕頭。武人交鋒,定生死往往隻在一瞬之間,任你內力再高,被人一劍刺穿後來照樣得去閻王殿報道,數百年江湖中,不乏內功深厚的高手,慘死在尋常武人的手裡,其中的關鍵正是戰鬥經驗的差距,而你如今最欠缺生死搏殺的經曆,所以我才會帶你出來。”
做任何事都是知難而退的蕭策,在聽明白師傅的意思後,反而坐直身體,臉上再無憊懶神色。
“師傅,你讓我殺誰,我就去殺誰!”
沈無傷聞言笑了笑。
“師傅要殺的人自己也就去殺了,若是連我也殺不掉的人,怎又舍得讓你去送死?”
說著沈無傷抬手指向夜色深邃的山林。
“今日在靖王府,我得知長安城外出了匪患,一夥流寇四處劫掠各個小村鎮,靖王爺原本命玄衣衛來處理,但我覺得這些人正適合給你練手,就主動攬了過來。”
蕭策轉著頭看了一圈周圍的山林。
“那些流寇就在山裡?”
沈無傷點了點頭說道。
“你麵前這座山叫做遮霞山,周遭坐落著不下六個村子,這夥匪寇便是從各個村子中糾集起來的,白天下地耕種,夜晚上馬劫掠,玄衣衛查了他們許久,確認今晚他們在遮霞山中集結,估計又要洗劫某座村落。”
沈無傷回頭看向蕭策。
“怎麼樣,怕不怕?”
蕭策眼中泛起寒芒,拍了拍馬後掛著的槍匣。
“為民除害,義不容辭,何來害怕之說?”
三人又往前走了一段,在一條蜿蜒入山的土路前停馬。
沈無傷將馬匹拴在樹乾上,便直接靠坐在了樹下。
“這夥人現在就蟄伏在山裡,要到後半夜才會出山行凶,我會在這裡等你,讓李紅袖陪你進山,給你一晚上的時間,務必殺光他們,否則你也不用再叫我師傅了。”
蕭策笨手笨腳從馬上下來後,聞言點了點頭,從槍匣中取出龍膽照銀背在身後,轉頭對李紅袖說道。
“走吧,咱們槍劍雙煞第一次出手,可得做的漂亮些!”
李紅袖聞言蹙起眉頭點了點頭,她總覺得這個綽號很不雅,但也不好多說影響到蕭策的積極性。
這時躺在樹下的沈無傷,悠悠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