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古景瑜奉命來至慈寧宮時,皇後將將用完午膳,倚在鳳榻上閉目養神。
“啟稟皇後娘娘,太子殿下到了。”
宮女小心翼翼躬身說道。
“叫他進來吧。”
皇後緩緩睜開雙眼,宮女們已把太子古景瑜帶至鳳榻前。
“兒臣參見母後,母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古景瑜跪下身,正欲磕頭行禮,卻被皇後打斷“免禮吧,快起來,本宮有話與你說。”
“是,兒臣遵命。”
古景瑜坐在方凳上,刻意挺正身姿,顯得分外精神。
“本宮叫你來,一是問問你最近的情況,二來,”皇後頓了頓,“是想與你商議,如何對付柏清玄一事。”
古景瑜微微有些驚愕,“柏清玄?他不是受傷了麼?”
“還沒死呢!隻是暫時不能動彈而已!”
皇後這話說得冷漠,古景瑜心中暗暗一緊。
“母後,是想儘快處理掉他?”
古景瑜試探問道。
“是啊,不能再等了!再拖下去,本宮這後宮之主的位置可就保不住了!”
皇後歎出一口氣,古景瑜立時附和一句“他是罪該萬死!誰叫他構陷國舅爺的!”
“嗯,”皇後探了探身子,道“本宮昨日倒是想到一個法子,卻不知能有幾成勝算?”
古景瑜一聽,立忙恭維一句“母後智絕古今,辦法自然是極好的。”
“就你嘴甜!”
皇後抿嘴一笑,仔細說道“本宮前幾日聽太醫院院正說,陛下時日無多,就在今年了。你瞧著你父皇的樣子,還能在朝堂上撐多久?”
“兒臣不敢說,父皇乃真龍天子,壽數豈是兒臣能夠妄議的!還請母後恕罪!”
古景瑜故作姿態,心裡卻是樂開了花。
即便他無德無能,可如今皇宮根本無人可與他爭奪皇儲的位子,今上一死,他就是新帝、九五至尊。
“本宮保你就是,你但說無妨。”
皇後語氣溫和,古景瑜躍躍欲試。
“兒臣想,”他故意放慢語氣,沉聲道“父皇自葉城行宮返京後,便一直小病不斷。前幾日父皇宣兒臣前往養心殿查問功課,問一句歇半晌,其間咳嗽不斷。兒臣認為,父皇興許活不過來年春天了。”
“嗯,就是這個理。”
皇後微微點頭,繼續道“本宮想尋個時機,讓你父皇提前禪位於你,你可答應?”
“兒臣、不敢違逆母後之意!”
古景瑜垂首,恭順道“一切全聽母後旨意,兒臣絕不敢有半句嘮叨。”
“好,本宮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皇後微微揚起下巴,滿臉威嚴“本宮嫁與你父皇十八年,從無一日倦怠,與其說是一國之母,倒不如說是幕後天子。”
這話說得古景瑜渾身一震,他深知皇後個性,是個精明才乾不輸武則天的聰慧女子。若能給她爬上龍椅的機會,她一定會效仿武後改朝稱製。
“兒臣明白母後勞苦,隻望母後多享清福,今後多交給兒臣分擔一二。”
古景瑜微微欠身,從頭至尾挑不出半點毛病。
“嗯,太子是孝順的。”
皇後欣慰,雖明白這不過是奉迎之詞,但仍覺十分受用。
“本宮的想法是,讓你父皇大病一場,乾脆再也起不來床。”
古景瑜心下一震,差點嚇得從凳子上摔下來。
“母後!這、這萬萬不可啊!”
他滿臉張皇,急聲勸道“謀害天子,這、這可是謀逆大罪,先前吉貴妃的下場難道母後忘記了麼?”
提及吉貴妃,皇後立時麵色一沉“彆跟本宮提那個賤人!”
古景瑜嚇得脖子一縮,不敢再言。
“本宮伺候你父皇十八年,從青春少女到白發翁嫗,何曾有一日真正開心過?”
皇後氣得麵色漲紅,怒罵道“你父皇那個病秧子,樣樣都不行,若非本宮一手扶植,他能有今日的天子尊嚴和仁君尊號麼?如今本宮不需要他了,難道不能奪回這一切?”
“母後,是兒臣不孝,惹您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