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靈澤嘩啦啦地搖著手裡的扇子。
“聽說你要回家過年,過年時候家裡賓客肯定來來往往,你可彆穿得太素淨,記得撿好看的衣裳穿,這隻牡丹步搖就算師兄我給你錦上添花吧。”
說到這,他又想起了彆的,“阿殊,你衣裳夠不夠穿,不夠的話,等師兄下山找人給你做去。”
秦靈澤此人好吃好色,雖然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山上,可下山閒逛的時間也不少,每每下山後除了去京中最大的酒樓望江樓品嘗新菜,就是喜歡在街上看漂亮姑娘。
因此,京中上到達官貴人家的女眷,下到秦樓楚館的姑娘,她們當中流行的衣著首飾他都一清二楚。
沈殊玉見他連這些小事都惦記著,心裡多少有些感動。
“這支步搖我收下了,衣裳我不缺,謝謝三哥啦。”
“咱們師兄妹還客氣什麼。”
沈殊玉低頭望著手裡的步搖,心裡想著秦靈澤剛剛的話,她心念一動,忽然抬頭問道“三哥,京中那些官員的孩子你是不是大多都認得?我想和你打聽一個人。”
秦靈澤上山前常和一些官宦家同樣不著調的子侄廝混,再加上他自小參加的宴會數不勝數,同輩的貴胄子弟大都見過。
“不能說全認識,但十之八九打過照麵,還有些沒打過照麵的多少也聽說過名字,你想打聽誰?”
“能被左祭酒請去赴宴又姓裴的是哪一家?”
秦靈澤想了想,“那不就是中書令裴大人嗎?”
中書令裴守初,乃皇帝心腹,兩朝元老。
沈殊玉在腦海裡回想了一下那個少年的身形,問道“那他家有沒有跟我差不多大,或者比我大一兩歲的孩子?”
沈殊玉如今十六歲,那個少年看上去最多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
秦靈澤又想了片刻,猶豫著問道“你說的是不是裴大人的小孫子啊?”
沈殊玉不過和那人打過一次照麵,還是拳腳相向的那種,她並不知道自己遇上的人是不是秦靈澤說的人,而且她也不是非要把那人的身份弄得一清二楚,現在問起也不過是有些好奇自己迷暈的到底是誰而已。
於是,她含糊地答道“不過是最近偶然聽人說起,就隨便問問。”
秦靈澤便解釋道“你說的這個人可能是裴大人的小孫子,我隱約記得他叫裴含章……我好像見過他兩次,但不大熟,不過我知道他大哥是誰,他大哥裴珩剛升任雲州刺史。”
沈殊玉好奇地問道“三哥,你和那位雲州刺史很熟嗎?”
秦靈澤嗐了一聲。
“哪啊?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我記得上次見到裴珩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時剛出宮嫁人的寧安長公主很愛熱鬨,辦過不少宴會,我當時十歲出頭吧,跟我母親去赴宴的時候見到了他和他母親忠武將軍夫人。”
“當時裴將軍和將軍夫人都還在世,裴珩從邊關護送他母親和年幼的弟弟回京探親。”
“寧安長公主除了愛辦宴會還有一個愛好,就是好給人牽紅線,所以當時受邀赴宴的夫人多半都帶著自己家的兒女,一來是自己家孩子養得好帶出去能長長臉,二來還能順帶相看相看彆家的孩子,預備給自己將來挑個好兒媳或者好女婿。”
“我記得裴珩當時大約十七八歲吧,模樣長得不錯,可能因為自幼跟在他父親身邊磨煉的緣故,身上自帶一股悍將氣質,往那一站讓人眼前一亮,把京中那些個官宦人家嬌養的軟蛋公子全比下去了。”
“當時就有不少夫人為自己家女兒去打聽她,可惜忠武將軍一家因為在外駐守的緣故很少回京,誰家夫人舍得把自己女兒嫁那麼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