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遇安剛走出石頭城,陸澄便撐不住痛,捂住左肩的傷口,癱坐在正堂高位上。陸煥連忙一迭連聲傳來行軍醫師來為陸澄換藥。
醫師換藥時,陸煥憂心忡忡問道“父親的傷情如何?”
醫師麵露難色,吞吞吐吐道“稟少將軍,大將軍的傷不容樂觀。咱們行軍打仗,難免缺醫少藥,若大將軍仍要殫精竭慮指揮作戰,隻怕傷情會有反複。”
陸澄向地上啐了一口,惡狠狠道“匹夫賀玄卿,智謀不行,箭法倒好。再往下三寸,我和他就要在黃泉路上碰頭了。”
陸煥忙道“父親吉人天相,自有神明保佑,豈是賀玄卿能比的?”
他垂頭沉默了一會兒,又道“父親箭傷還沒養好,就在淮陰合肥防線以及石頭城連續作戰。眼下僵在建業城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著實難辦。”
陸澄因疼痛難忍喘出一口粗氣,麵目猙獰道
“若能一鼓作氣拿下建業,我是絕對不會答應跟朝廷講和的。隻是我這傷唉,不說了。煥兒,襄陽的糧草補給可有送來?”
陸煥道“大軍從荊揚邊界一路猛進,破合肥淮陰,取石頭城,才用了幾天。襄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還沒有來得及送來補給。”
陸澄不耐煩道“速戰速決本就損耗大,若補給再跟不上,弟兄們就要客死他鄉了。繼續派人去催促襄陽,同時也派人去江夏。”
陸煥先是拱手稱是,後又小心翼翼說道
“父親在絕弦嶺大敗賀玄卿,其實本可以先去江夏休整一番的。但您卻直接反攻到淮陰合肥,雖然連戰連捷,可大軍也元氣大傷,更何況您的傷”
陸澄眼中精光一輪“你是在指責我嗎?”
一語驚得陸煥急忙跪下
“父親明鑒,兒子隻是擔心父親,也是為了父親的千秋大業而思量。”
陸澄抬手讓陸煥起來,嚴肅道
“我的傷還有軍隊的情況,不能讓朝廷知道。雖然我們兵力占優,但累月征戰、積傷積乏,而建業的虎賁禁軍以逸待勞,真打起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陸煥道“兒子明白。”
陸澄撫摸了一下自己左肩的繃帶,幽幽說道
“能夠像曹孟德那樣加九錫、假黃鉞,即使沒有攻占建業,也算不虛此行了。”
孟遇安和在賀令昌的陪同下,當晚便抵達建業,入定乾宮麵見了李存德和李允琛,陳明出使石頭城所發生的一切。
“好!你做得好!孟遇安啊,難怪太子那麼器重你,你果然不負眾望。”
李存德大喜過望,對孟遇安連連誇讚。
孟遇安雙手遞上符節,沉著穩重道
“卑職不辱使命,現將符節歸還陛下。”
李存德正當高興的時候,誇下海口問孟遇安
“你此次立了大功,想要什麼賞賜,隻要不過分,朕都會滿足你。”
孟遇安抓住機會,大膽道
“卑職想求陛下金口玉言的一個承諾。”
“什麼承諾啊?”李存德問道。
“卑職想求陛下允許女子入朝為官,也能在廟堂實現自身的價值。”
聽到孟遇安這樣的要求,李存德的眉心蹙起了幾道山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