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伊始,每日待孟遇安在勤政殿散值後,賀令昌總會來到毓秀宮,和孟遇安在附近的芙蓉榭習練武功。
這芙蓉榭依林傍水,有一座小巧的歇山頂亭子,背靠毓秀宮的宮牆,麵對著一池荷花,周遭林木蔥鬱,很是清幽。
尤其到了仲夏節令,每至黃昏時分,塘中風荷月影,暗香浮動,著實雅致非凡。
孟遇安一開始還有點顧慮“令昌,你擅離職守,不會耽誤公務吧?”
賀令昌卻不在意“放心吧,我已經安排好了班次,現在正是我空閒的時候。”
又笑問“遇安,你說你自己練過武,還會翻牆爬樹,不知道具體有多少能耐呢?”
孟遇安看了看旁邊兩丈高的宮牆,又尋摸一下地形,略加思索後,向後退去一段路,突然加速助跑,三兩步攀牆而上,坐在了宮牆頂處。
賀令昌看了,很是讚歎“不錯啊!你自己能練成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
孟遇安手腳抵住宮牆,卸力跳了下來,不好意思地笑道
“雕蟲小技,讓令昌見笑了。饒是這麼著,還是在尋芳閣和陸家田莊保不了自己。”
賀令昌道“這習武呢,也分外功內功。外功就是我們常見的拳腳招式、槍法劍法這些技巧;至於內功,便是要人氣血充盈、體魄強健。你現在雖然外功一點也沒有,但內功已經打下了很好的基礎。”
孟遇安腦海中浮現出諸多自己看過的武俠作品,好奇問道
“令昌說的‘內功’,是指內力嗎?就是真氣啊、掌力啊這些,能禦物於無形。”
賀令昌愣住了“你在說什麼?”
孟遇安看著他發愣的樣子,便知道這個世界沒有這些東西了。看來“內力”隻是武俠小說虛構出的概念,自己穿來的是個現實世界。
賀令昌解釋道“我說的‘內功’,指的是體內脾肺心肝和全身經絡血脈都處在良好的狀態,精力旺盛,百病不侵,或者叫俗話裡的‘有一副好身板’。”
他打量了一下孟遇安,笑道“遇安發如烏木,眸似點漆,更兼氣色紅潤,聲音洪亮,一看便知是內功強勁之人。”
孟遇安亦笑道“小時候從爛柯草垛裡爬出來的,律法保護不了身弱的下層人,便隻有靠自己了。沒個好精力好身體,可能早就被彆人吃乾抹淨了。”
賀令昌歎道“遇安受苦了。”
孟遇安道“不說這些了。令昌,你打算教我些什麼呢?”
賀令昌想了想,沉穩道“那我就先教你一些防身的技巧吧。”
“好啊!那你”
孟遇安欣然而笑,還沒說出下一句話,賀令昌突然閃身到孟遇安身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環臂鎖住了孟遇安的脖子。
孟遇安未及預判反應,頓時感到呼吸困難、天旋地轉,下意識用兩手扳著賀令昌的臂彎,可發不上力,也扳不動。
賀令昌隻鎖了一會兒,就趕緊放開了。孟遇安失力軟倒,蹲在地上,捂著脖子咳嗽連連。
“遇安,你沒事吧?”
賀令昌上前把孟遇安從地上扶起來,孟遇安猶自還在大口喘著氣,啼笑皆非道
“你想殺了我啊?”
賀令昌麵露窘相,難為情道“是我沒掌握好分寸,出手太重了,沒傷著你吧?”
孟遇安從難受中恢複過來,理智也重新占領了頭腦的高峰,頤然笑道
“這一招你第一次見我時就用過,兩年了我還是沒能破解。如果對方身量力氣都超出自己許多,該怎麼辦呢?”
賀令昌道“背後鎖喉最可怕的就是一旦時間長了,就會窒息失去意識,所以破解要快。以弱對強倒是有一個辦法,遇安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
孟遇安忙問“是什麼辦法呢?”
賀令昌的表情有些微妙“可以攻對方的下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