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銳及很不甘心“那孟遇安和謝凝之的陰謀,太後難道不想知道了嗎?”
這話說中了尉遲漪的心事——她確實也想拿到切實的證據來指認謝凝之得罪行。
進退維穀之下,尉遲漪擅自做了主張“也罷,大將軍可以繼續審問他,但一定要注意分寸,不要讓他死了或是殘了。切記!切記!”
“尉遲大人放心,我自有把握。”宇文銳及輕描淡寫。
送走尉遲漪後,宇文銳及又回到了顧修之身邊,看著他瑟縮發抖的樣子,心中滿是輕蔑,話中滿是戲謔
“剛才你是不是想說了?”
顧修之抬起眼眸看著宇文銳及,他雙眼通紅而濕潤,剛才還微啟的唇齒現在卻緊閉著。
“吼,看來是又不想說了。”宇文銳及白了他一眼,又看向窗外,“這天也快亮了,我也該上朝去了。等我回來,再慢慢陪你玩。”
撂下這一句恐嚇顧修之的狠話,宇文銳及揚長而去,但在離開天牢前特意囑咐了獄卒
“找個醫師來幫他處理一下傷口,再給他點飯吃,彆讓他餓死。另外一定得看住他,也彆讓他自殺了。”
宇文銳及交代完,便動身回到自家府邸,洗漱整理一番後預備著入宮上朝。
今日的朝會注定不會太平。
元春佳節本該是個吉祥喜慶的日子,可猜忌殺伐的恐怖氣氛卻遍布了晉陽漢人達官顯貴的府邸。
在謝凝之被帶走後,謝平就立刻聯絡上了阮家和崔家。
阮章阮忱父子,以及崔慶之崔協父子,在收到消息後皆火速趕來了謝府。
謝平急得快要瘋魔了,隻剩下連連的哀歎與求救
“隻請阮崔二位主君並公子們能在朝堂上為凝之說幾句公道話,老朽感激不儘!”
當年燕軍暗入建業事件,正是崔慶之牽頭遞交的降表,投敵後的崔謝兩家關係也甚為密切。這種時候,崔慶之自然是滿口答應
“謝老就放心吧,我和協兒一定幫忙,必不令大公子蒙冤。”
可阮章卻不像崔慶之這麼爽快答應。
阮家一向中立,若不是因為阮忱之妻是崔家女兒,阮章未必就願意舉家投敵。
歸降北燕的這些年間,阮章一直對崔謝兩家有著不少怨氣,覺得自己一生清白被他們毀了;阮忱和崔小姐也因為性格不合而頻發矛盾,關係更差一步。
今夜接到謝平的急邀,阮章本想避而不見,但又不想錯失第一手消息,這才攜阮忱趕來了謝府。
阮章見崔慶之表了態,也不好一直悶聲不說話,隻能隨意附和了幾句。
離開謝府後,阮章叮囑阮忱道“你可萬萬不許管謝家的事,莫要讓他們連累了咱們阮家。”
阮忱憂心忡忡“可崔家與謝家最為親厚,要是讓他家女兒知道了咱們不準備插手,恐怕又要有一場鬨。”
阮章聞言,略感不悅“你是她夫君,怎麼還懼內呢?她嫁給你多年身無所出,若不是看在崔家的麵子上,早就應該休了她。”
另一邊,崔慶之也在叮囑崔協“朝堂上若有你能說得上話之處,定要警醒著些。”
崔協不解“父親為何要白白為謝家父子效力呢?”
“你這麼大的人了,怎的還是目光如此短淺,”崔慶之責備崔協道,“宇文銳及跟謝凝之不睦,難道跟咱們家的關係就好了嗎?這一次如果謝家倒台了,下一個就是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