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有一日我真的錯了,你也和我站在一起嗎?”孟遇安淡然一笑。
顧修之哽住話語,但很快就接上了“隻要你初心還在,你是不會錯的。”
“是人都會犯錯,”孟遇安扒拉開顧修之搭在她肩上的手,又轉過身看著地麵,“你何必說違心話安慰我。”
顧修之這次不再去扳她的肩膀,而是直接自己站起來,走到她麵前蹲下,這樣孟遇安的看著地麵的目光正好對上了他。
“我沒有說違心話,我對你從來隻說真心話。”
顧修之蹲在地上,仰著頭看著孟遇安,清冽誠摯的雙眼一如往昔。
孟遇安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伸手把他從地上拉起來,讓他重新坐到自己身邊。
孟遇安將頭靠在顧修之肩上,雙手環繞著他的腰——強勢如她,極少會做出如此富有從屬意味的動作。
顧修之一手放於她身後,摩挲著她的肩背;另一手在身前,輕撫著她的臉頰和下巴。
“修之,我有時候覺得好累,”孟遇安長籲一口氣,“我這些年最大的感受,就是這個世界上很多事,講道理是沒用的,非要讓我一拳打過去,對方才會變得好說話。”
孟遇安拿開自己摟著顧修之腰的雙手,手心朝上放於眼前,凝眸深望著
“從顧四開始,我這雙手已經不知沾過多少血了。直接的,間接的,多少條人命葬送在我手上。放在從前,我都不敢想,我竟也會成了一個殺人如麻的人。”
顧修之握住孟遇安的雙手,讓她不要再看下去了“這不怪你,我能理解你。隻要對國家、對百姓是有益的,你做的事就是對的、是值得的。”
“你不覺得我狠毒嗎?”孟遇安很執著地又回到了最開始的話題。
顧修之沉默了一瞬,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道
“你很在乎我的想法嗎?”
這句話好耳熟。孟遇安極力回想著,突然想起來,在廬江郡剛遇到他時,他就問過這個問題。
一些沒來由的疑問乍然浮上孟遇安心頭,讓她不禁問了出來
“在廬江郡的時候,你為什麼會出現在皖山山麓?為什麼會一開始就那麼自來熟?又為什麼替一個剛認識的人做送命的事?”
這三個問題如三支利箭齊發,讓顧修之一點準備也沒有,言辭都變得不自然起來
“都過去這麼久了,怎麼突然提起這些?”
孟遇安從他肩膀上起來,扭過頭去,定定看著他的眼睛
“修之,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孟遇安的目光也像她的問題一樣,似利箭逼來,讓顧修之有點招架不住,有意無意地避開她的直視。
看著他的眼神開始躲閃,孟遇安更確定了些,兩手捧起他的臉問道
“你真的有事瞞著我?”
顧修之期期艾艾了片刻,忽然反問道
“那你有沒有事瞞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