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官員任命和調動這些要事,孟遇安最後才把關注點放在了李允璟身上。
不算朝會這樣的公開場合,孟遇安已經很久沒有私下和李允璟獨處相談過了。
如若不是這次他也牽連到了韓牧的陰謀中,孟遇安本不想和李允璟打交道。隻要他能安安生生當個吉祥物,孟遇安可以當他不存在。
可反孟案的爆發,讓孟遇安無法繼續對李允璟視而不見。
當諸事落下帷幕後,孟遇安入宮單獨麵見了李允璟。
李允璟本想留下幾個宮女內侍壯膽,但都被孟遇安遣散出去了,殿中隻有她和李允璟兩個人。
李允璟戰戰兢兢,原本就畏懼孟遇安的他此時更是隻有無窮的恐懼,一個字也不敢多說。
“陛下,現在隻有你我兩個人,我們不如丟掉這些君啊臣的稱謂,互相說說彼此的想法。”
麵對孟遇安的提議,李允璟怯弱問道“臨江王想說什麼?”
看著李允璟畏懼瑟縮的樣子,孟遇安還真有幾分可憐他。
這個年輕人在毫無資質與準備的情況下,莫名其妙成為了皇帝,剛登基就被孟遇安獨攬了大權,過了幾年提心吊膽的日子。
孟遇安很想告訴他,自己不會殺他——可這話要是真說出口,怎麼聽都像是惺惺作態,任誰也不會相信。
“我知道,韓牧這次做下的事,與陛下關係不大。我也不是是非不分的濫殺無辜之徒,隻要陛下擺正自己的位置,你一世平安富貴不成問題。陛下以後切忌中了佞臣圈套,莫要再為虎作倀。”
孟遇安雖然稱呼李允璟為“陛下”,但說話的用詞和語氣可一點都沒客氣,全然是把李允璟當個淘氣的孩子在教育。
“朕明白,朕明白,多謝臨江王教誨。”李允璟當即附和。
孟遇安與李允璟密談過後不久,就定下了新規
所有奏章議表從此不再送往宮中,隻需送往中書省和臨江王府即可;李允璟本人也不必出席朝會,隻需在重要年節慶典露麵即可。
如此新規,也讓朝野重新起了議論。眾人都覺得,孟遇安廢帝自立,隻在朝夕之間。
南祁權鬥火熱,北燕類似情境也不遑多讓。
且說獨孤佑從孟遇安手裡撿了一條命,帶著益州剩下的上萬兵力撤回了雍州,也開始琢磨下一步的行動。
他的堂姐和他本人的想法都是先取益州,再聯合雍州割據一方。可眼下第一步計劃便已折戟,後續該如何是好?
“難不成我還真就隻能按著冼離所說,回到晉陽助我阿姐奪權嗎?”
獨孤佑越想越覺得好笑,最合理的下一步行動竟然是敵人所建議的。
但獨孤佑不敢掉以輕心,就這麼大喇喇地帶兵回到晉陽,因為這樣做是肯定會引起火拚的。
旁的人也就罷了,宇文銳及可是個關鍵角色。他是朝廷的大將軍,手中握有青冀兗並四州兵權,稍有不慎可就是整個北方的混戰。
獨孤佑深思熟慮後,決定先在雍州按兵不動,向尉遲漪傳信問問情況,然後再行區處。
除了詢問朝中情況,獨孤佑當然也把葭萌關的戰報和益州的現狀一並寫在了信中。當尉遲漪看到信的時候,隻覺得五雷轟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