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幼薇和冼離在襄陽逗留一段時間之後,就準備返回建業了。
在她們離開蒼梧前,陸淵與賀夫人的靈柩就已經著人送往丹陽故土,現在應該差不多送到了。陸幼薇因要親自操辦遷入祖塋諸事,也就不便再在孟遇安這裡久留了。
但是冼離也要跟著陸幼薇一起走,屬實讓孟遇安不甚理解
“顧修之上月去徐州換防,替你駐守邊境,而今荊州的日常軍務就缺了人手。你何不留在襄陽與我一起練兵呢?”
冼離麵色忽然有些尷尬,不自覺地看向了陸幼薇;陸幼薇則給她一個眼色,而後對孟遇安說道
“有了上月在蒼梧的前車之鑒,冼離總是擔心我再出事,所以才想送我回去。不過我回揚州能出什麼事呢?還是荊州的軍務更要緊些。”
對孟遇安說完,陸幼薇又轉向冼離“孟將軍給你布置了任務,你怎好又違抗呢?就留在襄陽吧。”
“是。”冼離垂下了頭。
孟遇安瞧著她們舉止、神情、包括說的話都有些古怪,心中生出些疑雲,但沒有當麵提出質問。
送走陸幼薇後,孟遇安擇了一日,將冼離單獨叫來了自己這裡。
“冼離,你老實說,你和幼薇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因四下無旁人,孟遇安也不掩飾了,直接開門見山,不料這一問讓冼離霎時慌了神
“沒有!我和陸大人什麼都沒有!”
這樣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回答令孟遇安忍俊不禁“我隻是問你們倆是否有事瞞我,又沒說你和她怎麼樣了,就這麼急著否認。”
冼離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雙頰唰地一下就紅了,支支吾吾地再也蹦不出個完整的句子來。
孟遇安心中的疑雲已散去大半,十分也有八分清晰了。
在當年孟遇安被陷害離開定乾宮之前,陸幼薇曾向她表露過心事。當時孟遇安便已知道,陸幼薇生來心之所悅,不在異性。
在此之前,孟遇安一直想不通,為什麼冼離這樣一個視軍務為頭等大事的人,竟會私自離開駐地。
現在,孟遇安已經不奇怪了。
“你和幼薇能兩心相許,我是真心為你們高興。”孟遇安含笑道。
“將軍你,你不反對?”冼離雙眼睜得渾圓,完全沒設想到孟遇安會是這種反應。
她以為自己做的是驚世駭俗、天理難容的事,可孟遇安卻接受得如此自然。
“我為什麼要反對,”孟遇安啼笑皆非,“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謝將軍成全!”冼離躬身行禮。
但她身子還沒躬下去,就被孟遇安抬手製止
“你是我的部下,又不是我的孩子,什麼時候輪到我來成全了?至於說幼薇,更是我的生死之交,就更輪不到我來成全了。你們現在都有自己的事業,也就有獨立的人格,不需要任何人來成全——你們自己就可以成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