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貴妃肺都要氣炸了,活了大半輩子還從來沒人敢這麼指責她,包括皇帝也從未這麼說過她,今日竟然被一個丫頭給羞辱了。
辛貴妃極力控製顫抖的身體,轉眸看向身旁皇帝。
“陛下,您瞧瞧,一個小女兒家竟也敢妄談國事?還敢口出狂言,羞辱臣妾!臣妾請陛下允許,將這妖女逐出朝堂。”
皇帝麵色也不好看,羞辱貴妃,就是羞辱他。
但他覺得,這丫頭說得有理。
雍王滅敵二十萬,還收回了北雁關,他若當真殺了雍王,就真成了昏君了。
他很清楚,辛貴妃今日就是想置雍王於死地,好為信王剪除唯一的對手。
雍王身體已經這般,若是再次入獄,焉能還有命在?
辛家的勢力,也該控製控製了。
他身體每況愈下,信王雖是他最看重的兒子,但母強子弱,倘若他真有什麼意外,這天下便會是辛家的天下。
“小丫頭,說話注意著點兒分寸。”皇帝不輕不重地點了一句。
隨即,又看向皇貴妃,“愛妃莫要與一個不懂事的丫頭計較。”
皇貴妃眼睛都瞪大了,皇帝這說的是什麼鬼話?
她是不是幻聽了?
辛丞相也覺得老皇帝是不是吃錯藥了,他不是一向最寵貴妃的嗎?怎麼任由司言羞辱貴妃?
莫非是見了司言這丫頭美貌,看上司言了?
司言早就從父親那裡了解到了皇帝想控製辛家勢力,於是,說話就膽大了起來。
“貴妃娘娘既然說臣女妄談國事,那臣女也想提醒貴妃娘娘一句,娘娘乃是後宮嬪妃,如今卻坐在陛下身邊,於太極殿議事,多有不妥。
“知道的人,以為是貴妃娘娘體貼陛下勞累,為陛下分憂,不知道的,還以為貴妃娘娘是想牝雞司晨,乾涉朝政呢?”
“放肆!”辛貴妃忍不了了。
她豁然起身,顫抖著手指向司言,“陛下,這妖女瘋言瘋語,擾亂朝堂,還請陛下驅逐出去。”
辛貴妃這次是強硬的態度,一切的微笑和淡定,在司言的刺激下,被擊得粉碎。
皇帝神色微有不悅,但沒開口。
司言知道,自己的試探成功了。
就在這時,一直未出聲的司徒大人司正軒站了出來。
“貴妃娘娘,首先,這是臣的女兒,不是妖女。其次,小女乃雍王未婚妻,此次出征又跟隨雍王一起前往邊關,如今雍王拚了性命立下戰功,貴妃娘娘卻口口聲聲指責雍王有罪。
“小女難免情緒過激,為自己未婚夫辯解幾句,也很正常,若是得罪了貴妃娘娘,還請貴妃娘娘海涵。”
司正軒語氣和緩,言語之中也和皇帝一樣,讓皇貴妃不要跟一個丫頭計較。
辛貴妃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緩緩坐了下來。
她心裡明白,皇帝不做聲,就是不想處置雍王。
辛貴妃臉上恢複了笑意“司徒大人,這是朝堂,我們是在說朝政大事,你女兒出現在這裡,本就不正常。”
司正軒也笑道“小女出現在這裡,乃是陛下下旨宣召,貴妃娘娘可是要問陛下的罪?”
辛貴妃鼻孔抖動了兩下,轉而看向皇帝“臣妾失言,陛下恕罪。”
司言抬眸看去,辛貴妃能進能退,難怪榮寵後宮二十餘年。
若不是如今老皇帝幡然醒悟,隻怕這天下就是她辛家的了。
隻可惜,她姐弟二人不乾人事,大肆排除異己,攪亂朝堂,迫害忠臣良將,弄得如今的大宣朝中烏煙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