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站出來的時候,皇帝神色已經不好,當辛蕤一句話便阻止了信王說下去的時候,皇帝神色更加不好。
這個他最為看重的兒子,很聽他舅舅的話。
也是,辛蕤能操控滿朝文武,又何況一個年輕的皇子?
皇帝不動聲色,眸光微轉看向燕龍弈“燕王,這事兒朕心裡一直記掛著,隻近日身體欠安,才未立下國書,朕回頭便準備好國書,讓人交給燕王。”
皇帝也想趕緊了結這事兒,大宣和燕國的關係向來友好,這次又一起聯合消滅北芒國軍二十萬,沒理由因為這點事情鬨崩。
“多謝大宣陛下。”燕龍弈對著皇帝一禮,恭恭敬敬道。
老皇帝點點頭,目光深沉看著他的這幫大臣“諸位愛卿還有什麼事嗎?”
朝臣們紛紛搖頭,帶著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皇帝神色陰沉,心中止不住的失望。
就在這時,禦史大夫賈仲淳站了出來“陛下,禦史中丞賀大人誣告司姑娘通敵叛國,該當責罰。”
大殿裡驟然一靜,賈仲淳的聲音震耳欲聾。
辛蕤低垂著頭,瞪大了眼睛。
這賈仲淳已經不隻是偏向司徒府了,這是徹底要與他丞相府為敵!
賈仲淳自邊關被司言所救,和司言詳談,又經過長達一月的思想鬥爭,最終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他今日未幫腔賀玄,便已和丞相府脫離關係。
現在唯有立場鮮明的表明自己站雍王一邊,才能有一線生機,也才能獲得雍王府和司徒府的庇護。
“是該罰。”皇帝沉聲道。
賀玄早已嚇得尿了褲子,用自己的袍子遮擋著身體,他左右之人聞到一股異味,輕掩鼻子。
賀玄朝著皇帝不住磕頭“陛下饒命啊,微臣隻是提出自己在邊關的所見所聞,並非有意誣告,如今臣已知道司姑娘是被冤枉的,臣知錯了,還請陛下饒恕……”
皇帝目光掃過賀玄,冷冷下令“拖下去,當場打死!”
朝廷眾臣滿是震驚,眾人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這麼多年以來,陛下還是第一次下令將一朝廷大員打死。
辛蕤臉都綠了,這一日之內,他丞相府竟然損失了兩員支持他的大臣。
這老皇帝是在針對他辛家嗎?
司言微微抬眸看了皇帝一眼,知道皇帝想明白了好些事情。
但同時,皇帝這麼做也加大了他的危險處境,辛貴妃丞相一黨或許會鋌而走險,做出極端的事情。
“陛下,饒命啊,陛下……”賀玄是狼哭鬼嚎著被皇宮禁軍拖下去的。
外麵很快傳來皮開肉綻的聲音,陛下既然已經下令打死,那禁軍們也就不客氣了。
板子是一下比一下重,沒過一會兒,外麵便停止了喊叫。
皇宮禁軍統領甘厲上前稟報“回陛下,賀玄已死。”
皇帝有些疲乏地揮了揮手,目光轉向燕龍弈。
“燕王一行遠道而來,必是舟車勞頓,可先在使者驛館住下,改日朕再設宴款待燕王。”
“多謝陛下。”燕龍弈客氣地回道。
皇帝看向大殿中的賈仲淳“賈愛卿,禮部尚書身體不適,就勞煩你辛苦一下,接待燕王,萬不可怠慢。”
“臣遵旨。”賈仲淳對著皇帝拱手一拜,心知陛下這是在重用自己。
禮部尚書一頭霧水,卻是不敢多言半句,他身體沒有不適啊。
眾臣都感覺到了,陛下任用賈仲淳,便是開始平衡朝堂關係,打壓辛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