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營的這幫人看著營長這樣,心裡也都不好受。
離開之前,也找過他們談話,他們都是光棍,還沒結婚呢,才二十出頭。
營長不同,兒子還小,家人就住在家屬院,有牽掛。
他們要真出了事,父母親人是難過,日子也還照常過,家裡不止有他們一個孩子。
薑山終於還是落了筆,雖然內心堅定自己一定會活著回來。
信中讓娘倆不要回老家,在家屬院裡住著,好好照顧自己,吃好喝好身體好,彆的都不要擔心。
寫了這幾句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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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家屬院的朱竹和兒子倆人,日子過的很滋潤。
到了時間,薑山的工資有人送到了她的手上,都不用她自己去領,人家專門給送到了家裡,弄的她還怪不好意思的。
分到她家的肉豆腐等的食材,以前都是薑山的活,她還想推著兒子跟嫂子一起去領呢。
嫂子也說,不用她去,順便給她帶著就行。
結果根本不用,人家小戰士也都給送到家裡來了。
地裡的玉米大豆高粱穀子地瓜白菜蘿卜等的,都給收拾好了,麻袋裝好了一袋袋放在東屋庫房裡。
還特意來問了她,哪些要吃的先磨多少麵粉。
朱竹的生活並沒有因為薑山的離開受到影響,哪怕這些事情隊裡沒有安排,她自己也可以搞定的。
重生的她是懂得享福了,上一世的自己可是啥啥都是自己乾的。
就是小九九看到穿軍裝的就以為是他爹,人家走的時候,他就哇哇哭一場,弄的朱竹心裡怪難受的。
早晚開始涼了,山裡氣溫更低。
屋裡的爐子也升起來了,炕也燒上了。
兒子也穿的暖暖和和的,朱竹已經很小心了,等到十點多太陽正好的時候帶著兒子出去溜達一圈。
這個換季的時候,孩子們很容易生病。
她看到小娟吸溜鼻子的時候,就知道壞了,“小娟,你快回家再添件衣裳,天冷了小心感冒啊。”
小娟剛跑出了一身汗,“嬸子,我剛才冷,現在已經不冷了,都出汗了。”
這小秋風一吹,朱竹更急了,“就是這樣才容易生病,還有你們彆瘋跑了,出了汗被風一吹多難受啊。”
囑咐了孩子們,她趕緊的推著兒子回家了。
夜裡,小九九就發熱了,也不睡就在娘懷裡哭哭唧唧的。
朱竹用酒給兒子搓了手心腳心和身上,稍微有點燒,這一夜她是一點也不敢合眼。
她已經想好了,要是一直不退燒,兒子鬨騰的厲害,她就喊嫂子過來,倆人一起帶著兒子去找衛生員。
兒子睡一陣醒一陣,還吃了奶,她摸著是不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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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山這一夜的經曆,是他當兵多年從來沒有經曆過的真正的戰爭。
當真的如此真切的麵對著敵人,子彈亂飛中,他才有了最深的體會,他真的不怕死。
一點也不怕,他很冷靜,好像自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台沒有生命的機器。
第一聲槍響響起時,代表著真正的艱難就在眼前。
他開了第一槍,接著是無數的槍聲同時響起。
他們是偷襲,如果能接近目標人物,不用槍乾掉對方是最好的。
對方的地盤,他們潛伏的最近距離就是這兒了,再往前一步都走不了了。
來來往往都是對方的人。
他們臨時抱佛腳學的那點語言,一張嘴就要命。
開槍,他們沒有彆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