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琴被朱竹懟得接不上話了,朱竹扭頭就往屋裡走,“我去陪爹說會話。”
梅子收拾著碗筷答應著,“三嫂,你去吧。這兒不用你收拾,我自己來就成。”
崔琴瞪著沒用的閨女,“人家也沒說幫你收拾!”
梅子也不生氣,不接著茬,“娘,坐下歇會。等我收拾完,就去喊衛生員,爹該打吊針了。”
屋裡頭,薑老漢也都聽見了,朱竹進來的時候就見臉上憂心忡忡的。
“爹,您都聽見了吧!您可彆怪我,我就是氣不過。咱是一家人,吵吵鬨鬨才熱鬨不是。您可彆多想,沒大事啊!”
“就是吵幾句嘴,誰家不吵嘴啊。咱有啥都說出來,彆憋在心裡強。爹,你說是不?”
見薑老漢想張嘴說話,“彆,彆說話,我知道您的意思。我不往心裡去啊。”
梅子說一說話就帶著傷口疼,薑老漢才不說話的,吃飯也是不能嚼。
朱竹就挑對方愛聽的說,這個時候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她也待不了幾天,多說點好話也不要錢。
“爹,您養好傷可不能再上工了。在家裡打理打理菜園子,幫著大哥二哥看看孩子,也挺好,體力活不能乾了。”
“您就好好養著,啥都不用擔心。看病打針的錢,哥幾個湊湊就夠了。”
薑老漢臉上的表情不再那麼嚴肅,笑嗬嗬的。
朱竹去梅子那屋把包拿過來,拿出裡頭兒子穿過的小衣裳鞋子。
“爹,這衣裳九九都穿破了,我娘跟我說了好幾次,非得讓我給帶回來留著給小弟和小妹的孩子穿。”
“爹,你看這鞋,鞋底都磨破了。”
兒子從會走路開始,就不知道累似的。
她這個體力就是這樣被兒子鍛煉出來的,除了吃飯睡覺,兒子就沒有停下的時候,特彆費鞋子。
……
一個說一個聽,屋裡氣氛挺溫馨。
朱竹也隻能動動嘴皮子,說點看著公公愛聽的,她也願意說的,那就是說兒子了。
·
等在胡同口的人聽不到吵吵聲了,又過來一會才進院。
“老姐姐,俺們過來看看。”
崔琴招呼客人,“過來就過來,拿什麼東西。”
“就家裡攢著的幾個雞蛋,你可彆嫌棄啊?”
“這說的這叫什麼話啊!”
寒暄著往屋裡走,朱竹也聽到來人了,迎了出來。
“老三家的,真是變樣了。”
“可不,這是真不敢認了,本來就長得好,這養的更好了。”
“竹子啊,你說你都幾年沒回來了!”
“是啊,說是去探親,沒想到直接留那兒了。”
“大山啥時候回來啊?”
“部隊裡忙,有假才能回。”
……
進了裡屋,陸學思動作很快,吊針已經掛上了。
吊瓶掛在一個專門的木架子上,陸學思昨天過來帶過來的,就直接放在薑家了。
掛完吊瓶又仔細檢查了一下,“覺得怎麼樣?”
薑老漢笑著點點頭,那就是還行。
“這個急不來,要等傷口慢慢長好。”
“吃點好的。”
梅子報上吃的什麼,“吃的雞蛋羹,還有麵糊糊。”
村裡人來看病人多數是拿自家的雞蛋,吃雞蛋不用花錢,少割點豬肉,再燉個雞,就不錯了。
陸學思走的時候,朱竹和梅子出去送的。
“快完的時候去喊我!”
“陸醫生,還用再去醫院換藥檢查嗎?”
陸學思想了想,“要是不放心不心疼錢,不嫌麻煩,去一趟醫院也成。要是信得過我,不去醫院也成。”
朱竹……她沒跟這位赤腳醫生打過交道,還挺實在的。
“行,我知道了,謝謝啊,麻煩您跑一趟。”
“不麻煩,這是我的工作,我收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