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椅上,墨書緩緩放下茶盞“小爺讓你當個副千戶,你他娘就在小爺這兒天天享福?”
“咱這不是專管後勤嘛,左右不過三兩句話的事兒”富大海不在意的擺著手,他現在可是愈發喜歡這個副千戶。
要說帶兵打仗他可能不甚擅長,可要說梳理軍資,管理錢糧,他可謂是打娘胎裡出來就門兒清。
“昨兒個送來的那批戰馬,如何?”
“說起這個咱就來氣!”聞聲,富大海當即就坐了起來
“書哥你說說,那戰馬戰馬,好歹也得有個戰馬樣吧。可那哲不台送來的彆說戰馬,就是民間拉車的馱馬都比那些馬要精神!”
“一個奴隸營的將軍,能湊出來千匹馬便不錯了”墨書笑著開口,臉上沒有絲毫意外。
“哎,要是能整來千餘匹那龍虎駒就好了”一聲歎息,富大海再次躺在了木榻上。
回想當初數千虎賁衛騎隨行,在反觀眼下這千餘匹弱馬,一股落差感頓時湧上心頭。
“你說了個啥?”墨書側目。
“我,我啥也沒說!”富大海臉色一正,連連搖頭。
藤椅上,墨書沒好氣的瞥了眼前者,隨之便撐椅站了起來“走!去操練場轉一圈兒!”
“我”看著那個說走就走的背影,富大海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選擇了默默起身跟上。
城南操練場,本該是三支千人梯隊合用的操練場,而往日的操練場上也不乏聚眾打鬥賭博之事。
可自從質子軍成立以來,這裡仿佛就成了質子軍專屬的操練場。
哪怕眼下各個梯隊都是從周邊諸城新調來的奴隸,可也沒有一個人敢去那操練場上找不自在。
質子軍,隻此三個字,便足以說明一切。
同前幾日一樣,今日的操練場上依舊揮汗如雨,力竭聲嘶。
哪怕此時正值嚴冬,可操練場上的每一個人都已浸濕後背,乃至發絲間都有縷縷白氣蒸發。
或是舉錠,或是練械,亦或是掌握馬術,千餘人中無一人閒下來。
隻有練,無儘頭,無終點的練。
場外,人還未至,墨書便被前方千人操練的場景所吸引。雖說比不得大月軍伍,可終歸來說也有那麼點兒意思了。
察覺到來人,一直負立於原地的殘耳隨即轉身,繼而俯身抱拳,沉聲尊喝。
“千戶!”
墨書微微頜首,隨之笑問“如何?”
“卑職,卑職這還是第一次管這麼老些人,一時還有些力不從心”殘耳抿了抿嘴唇。
曾幾何時,他不過一個兵卒,雖說當了幾天什長,可那也僅僅是幾天。
現如今突然接手一支千人的隊伍,還是作為總教頭。要說心中不忐忑,那才是假的。
“來,教你一招兒!”墨書不感意外,伸手便指向了前方操練場上的千餘兵卒
“看,前方不過一片菜園子。那邊兒!是茼蒿,那邊兒!是冬瓜,還有那邊兒,都是茄子!而它們,連同這片菜園子,都是你的!想怎麼吃,便怎麼吃!”
言罷,不知為何,墨書嘴角處的笑意,罕見多了抹緬懷。
“卑職,愚鈍!”殘耳深深俯首。
“老殘啊老殘,平日裡看你挺聰明,怎麼一到關鍵時候就掉鏈子”富大海無奈撇嘴,繼而再道
“咱給你總結總結啊!其實就倆字兒,膽兒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