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藏酒,何罪!”墨書黑臉質問。
“回千戶!軍中藏酒一壇,仗三十!藏十壇,仗六十!”
“藏一百六十三壇呢!”
“回千戶!好像,好像沒這個說法!”何大山忐忑接話,不覺間的咽了口唾沫。
“今晚全給老子開了!請我六梯隊將士,喝酒!”
“我”
墨書劍眸一瞪“你什麼!”
“回千戶!卑職,卑職沒什麼!”何大山硬著頭皮喊道,話雖如此,可臉上卻極為肉疼。
“令!”
哢!哢哢!
一聲令下,場中千餘虎賁騎麵色一正,當即挺直腰杆,緊握戈矛。
墨書雙手負立,放聲道“富大海,任我六梯隊副千戶一職!主管軍餉錢糧,後勤軍需!”
台上,富大海上前一步,麵對下方千餘身影。
身披黑虎紋甲的他不再玩鬨,不再嬉笑,隻有一張俯視下方,無比肅穆的麵龐。
“左丘野!任我六梯隊百戶!任職小隊再議!”
“沈知安!任我六梯隊百戶!任職小隊再議!”
話罷,左丘野,沈知安二人同樣上前一步。眼神堅定,麵龐如鐵。
點將台中央,墨書緩緩拔出腰間昆吾,放著所有人的麵。
一圈,一圈,解開纏繞在刀柄上的黑布。
直至刀柄間的墨麒麟紋暴露在空氣中,墨書右手一翻,刀身順勢搭於左手間。
“這柄刀!名昆吾!乃臨行時祖父所贈!刀身之上,無任何銘文,隻有一道血槽!而這道血槽,隻告訴本官八個字!”喝罷,墨書右手猛然上舉,昆吾刀尖直指蒼穹。
風雪中,將台上。墨書單手握刀,俯視下方千餘身影“不破敵軍!”
“誓不回轉!”
“不破敵軍!”
“誓不回轉!”
千人齊聲沉喝,其聲震破蒼穹,連綿不絕,響徹於天地之間。
那是虎賁出征的誓言,是墨家鐵騎衝殺的誓言,是千百年來都未曾斷絕過的傳承。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儘皆看向點將台之上,看向那抹胸前甲上鑲嵌著玉虎徽的身影。
那是獨屬於大月墨氏的榮耀,是千百年來,數十代人積累,所奠定出的無上榮耀。
或許以前,他們對墨氏隻有一個籠統的概念。一個站在雲端之上,甚至都不能仰視的存在。
而現在,那個站在天上的身影真真切切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同時也在這一刻,於他們而言,墨家人徹徹底底被具象化。
當夜,六梯隊營區酒香彌漫,期間不乏爽朗大笑。或是吹噓當年之景,或是放言百國之巔。
這一夜,千餘虎賁將士再無半分軍規軍紀,宛若山間馬匪般勾肩搭背。
你一碗,我一碗,雙雙喊乾,暢飲於天地之間。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隨著夜色漸深,營區內的嘈雜聲這才逐漸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