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比如說愈史郎，我的辦法就是將我的血注入他的靜脈之中，然後等待轉化的結果。
不過，到將鬼變回成人類？這和你說的有什麼關係？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也相信一定有辦法可以實現，但……”
珠世有些為難說道，“實不相瞞我也在進行將鬼變回成人類的研究，但始終進展不夠，難道說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李滄沉吟了兩秒，開口道“我是這麼想的，既然是由血液對身體的改造，使人轉化成鬼，若我熟悉這種轉化過程，搞清楚鬼化的原理，那麼將鬼還原成人應該可行。”
珠世恍然大悟，“但，在我這裡隻有愈史郎一個人成功了。愈史郎，你能感受到當時身體裡的變化嗎？”
愈史郎想了想，無奈地搖了搖頭，“抱歉珠世大人，當時我都快死了，能感受到的隻有痛苦，好像全身在火中燒一樣，根本感覺不到什麼身體內部的變化。”
珠世無奈地看向李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嗯，看來，隻有親自一試了啊。”李滄摸著下巴，“這樣吧，珠世小姐，你也按照愈史郎那樣，幫我轉化一次，我來親自感受這種變化。”
珠世大驚，還沒等說話，愈史郎就首先站起來，大聲道“你瘋了嗎！先不說這種痛苦能不能讓你感受得到如何變化，人轉化成鬼是不可逆的你懂嗎！”
“那種明明不想，但又要控製自己對血肉的渴望的感覺你知道嗎！尤其是這種痛苦還不知道要持續幾百年甚至幾千年，但是連自殺的勇氣都沒有，隻能默默地活在陰影之中，這種感覺你懂嗎！不要輕易的放棄做人啊混蛋！”
珠世也有些傷心地開口道“是啊，滄，雖然很感謝你能為了將鬼變回人肯做出犧牲，但即便如此，我也不會同意。就像你說的，若非得已，這也是一種罪孽啊。”
李滄連忙擺了擺手，“也怪我沒有說明白，說實話我自身的體質也有一點與眾不同，在以往的戰鬥中我的傷口也濺到過鬼的血液，但都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我想，可以這樣，先在我的一隻手臂上做實驗，如果我感受不到，那就算了。”
“那要是控製不住呢？畢竟我比一般的鬼強大的多，我的血液效果肯定也和他們的大不相同。如果失敗了，好一點的結果是你變成鬼活下來，壞一點的結果就是直接……”說到這，珠世有些不忍，低下了頭。
“砍掉不就行了。”李滄輕鬆地說道，房屋裡頓時一片寂靜。
“你說什麼？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混蛋？”愈史郎再次站了起來，滿眼怒火地看著李滄，“你就這麼不珍惜自己嗎？啊？”
珠世也是不禁用手捂住了嘴，震驚地看著李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不是不珍惜自己，隻是一條手臂換一個將你們治愈的可能，怎麼想都是賺的吧。況且人沒一條胳膊也沒啥，萬一我就什麼事情都沒有呢，值得賭一波。”
雖然話說的漂亮，但李滄內心裡想的是，“反正有藍斯在，應該出不了什麼大問題，大概。”
“你……不可能的！怎麼會有人為了鬼付出這樣的犧牲！你一定在騙人！”愈史郎愈發激動，最後終於忍不住喊了出來。
李滄翻了個白眼，無視了他，看著依然震驚地捂著嘴的珠世，說道
“我知道你也是不信的，不過愈史郎都說我這是在騙‘人’，不是在騙‘鬼’，所以為了人，有什麼不行的呢？我在今天知道了還有你們這些好‘人’，可以收留在大街上露宿的我，那我還有什麼理由不去做這件事？”
“你這種……對待我們的行為，五百多年來，我隻在一個人身上見過。”
珠世輕輕地放下手，露出用一種，不知什麼表情。非要說的話，大概是溫柔吧。
李滄做了個願聞其詳的手勢，於是珠世便繼續說了下去。
“五百多年前，我身患絕症。為了看到自己的孩子長大成人，就想獲得長久的生命。我找儘了治療手段，全都失敗了。
最後，鬼舞辻無慘出現在我麵前，對我說變成鬼就可以辦到……於是，他將我變成了鬼。可我並不知道，他欺騙了我。鬼是需要吃人的，尤其是剛變成鬼。那個時候，我失去了理性，我的丈夫，孩子，都被我……”
“珠世小姐！”愈史郎在一旁急忙喊道，“那可是您……”
“沒關係，愈史郎。”珠世輕輕地搖了搖頭，“這些事情，和滄說，沒關係的。”
“在我恢複神智之後，我曾一度自暴自棄，並且殺了不少人泄憤。但最後終於還有一些人性，戰勝了鬼的本能。由於我精通醫學，所以無慘便將我當做近衛，帶在身邊……”
說到這裡，珠世終於忍不住，眼淚一滴一滴地劃過臉龐，“百年，我在無慘身邊臥底了近百年，就是想找出他的弱點。”
“但是他太強了，根本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威脅到他，況且他還在不斷製造鬼，壯大自己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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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快要絕望之時，那個男人出現了，他的名字叫做繼國緣一。”
顫抖的手接過愈史郎遞過來的手帕，珠世擦了擦眼淚，“在最後的決戰中，無慘被繼國緣一以壓倒性的實力重創。就在我以為勝利即將到來之時，無慘自爆了，他將自己的碎肉飛散出去。儘管繼國緣一奮力砍殺碎片，但還是被無慘逃跑。”
“怪不得，你知道鬼殺隊……那，後來呢？”
“後來……不知為什麼，緣一並沒有殺我，而我為了報答緣一，告訴了他所有關於我和無慘的一切，並且同意緣一的請求，協助鬼殺隊打敗無慘。”
“由於無慘的弱化，我也得以擺脫他的控製，通過藥物不斷改造自己這副破破爛爛的身體，終於不需要吃人，以少量的血液就能活下去。”
珠世抬起頭，流著淚，望著李滄，“我能感受到，緣一並沒有把我當成鬼，而是平等的當成了‘人’對待。你和他一樣，也沒有把我和愈史郎當成鬼。”
“我……像我這種，為了一己私欲，殺害家人，滿手血腥，真的，也有資格，被稱為‘人’嗎？也能作為一個人，活下去嗎？”
旁邊的愈史郎咬著牙，已經泣不成聲。
而李滄注視著珠世的眼睛，伸出有力的手，抹去了她眼角的一滴淚，望著她的眼睛，堅定地說道
“彆人我不管，在我這，能。”
“嗚嗚，嗚嗚嗚……”珠世終於忍不住，伏倒在李滄懷裡，放聲哭泣起來。
這幾百年的哀怨，幾百年的心結，幾百年的情仇，不知是否在今天，多釋放了一些呢？
“唉……”李滄歎了口氣，輕輕地抱住珠世，並且撫著她的後背，默默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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