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的東關街,宛如一顆熠熠生輝的璀璨明珠,深深鑲嵌在廣袤的江淮大地之上。
從東門城樓而入,高大的城牆磚石斑駁,見證著歲月的滄桑變遷。城樓下,車水馬龍,人流如織。街道兩旁,商鋪鱗次櫛比,幌子飄揚。綢緞莊內,色彩絢麗的綾羅綢緞堆積如山,在陽光的映照下散發出迷人的光澤,夥計們熱情地招呼著過往的行人,展示著精美的絲綢製品。茶葉店中,茶香嫋嫋,彌漫在空氣中。來自各地的名茶琳琅滿目,茶商們熟練地烹煮著香茗,邀請顧客品嘗,那醇厚的茶香令人陶醉。
鹽號則是東關街的重要標誌,那巨大的招牌醒目而莊重,高懸於門楣之上,彰顯著其獨特的地位。門口,搬運工人們忙碌地穿梭著,他們或是肩扛,或是手抬,將一袋袋沉重的食鹽裝卸著。鹽商們身著華麗的服飾,錦緞的光澤在陽光下閃耀,他們與各地前來洽談生意的商人談笑風生,言語間或談價格,或論行情,每一個表情、每一個手勢都透露出商業交易的精明與自信。
坐落在此的鹽商府邸,高大宏偉,宛如一座小型的宮殿。其雕梁畫棟之精美,更是彰顯著鹽商家族的財富與地位。
王家的宅邸已經有近百年的曆史,那高大的門樓威嚴聳立,仿若一位沉默的巨人,守護著宅邸的尊嚴。厚重的實木大門上,鑲嵌著銅質的獸首門環,獸首的紋理清晰可見,雖已斑駁,但那往昔的奢華卻依然可感,仿佛在訴說著曾經的輝煌歲月。
跨過高高的門檻,一方庭院映入眼簾。庭院中,青石板鋪就的小徑蜿蜒曲折,縫隙間頑強生長的青苔訴說著歲月的悠長。庭院四周,綠植錯落有致。幾株修竹挺拔翠綠,微風拂過,竹葉沙沙作響。牆角的芭蕉舒展著寬大的葉片,似在為庭院撐起一把把綠傘。石製的花台裡,牡丹雖過花期,卻仍能想象其盛開時的嬌豔風姿。
主屋建築氣勢恢宏,雕梁畫棟彰顯著精湛的工藝。房梁上的彩繪曆經風雨洗禮,色彩雖已不再鮮豔,卻依舊能看出當初繪製的神話故事與祥瑞圖案。木柱粗壯,柱礎上雕刻著形態各異的瑞獸,為建築增添了古樸厚重之感。窗戶上的雕花細致入微,透過那模糊的窗紙,仿佛能看到曾經屋內的燈火輝煌。
會客廳中,陳設極儘奢華,檀木桌椅散發著幽幽清香,那香味淡雅而持久,仿佛是歲月沉澱的韻味。桌椅上的雕刻栩栩如生,每一處紋理都像是有生命一般,仿佛隨時能從木紋中躍出。多寶閣上擺滿了奇珍異寶,精美的瓷器在微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那細膩的質感、精美的造型,無不顯示出它們的珍貴。金銀製品在角落閃耀著光芒,珠寶的璀璨更是讓整個空間熠熠生輝。
此時的會客廳中,王崢已經獨自坐了不知多長時間了。
自昨夜傳回刺殺失敗的消息後,王崢就知道,王家完了,這個傳承了百年的家族,將因他的決定而就此斷送。他的眼神空洞,仿若失去了靈魂,心中是無儘的悔恨。
他不知道當時為何就那麼輕易地相信了那個太監,竟然做出了這個葬送家族百年基業的決定。每一個決定的瞬間都在他腦海中不斷回放,每一次回想都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刺痛著他的心。
一陣嘈雜的吵鬨聲自院中傳來,讓王崢從沉思中驚醒。那吵鬨聲打破了會客廳的寂靜,仿若平靜的湖麵被投入了一塊巨石。
“王貴,何人在外麵吵鬨?”王崢眉頭緊鎖,聲音中帶著一絲煩躁。
“老爺,是二爺,”管家王貴一直在外麵候著,聽到王崢問話,趕忙推門進來。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緊張,腳步匆匆地走到王崢麵前,微微躬身說道。
“哼!讓他進來吧,”王崢歎了口氣說道。
“大哥,門口為何有那麼多的兵丁?”進來的是王崢的弟弟王嶸,一進門他就高聲喊道。他的臉上帶著憤怒和不解,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驕橫,
“這也不知道哪裡來的丘八,竟然敢不讓二爺我出門,大哥,你一定要教訓教訓他們!”
王嶸邊說邊揮舞著手臂,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他這個弟弟從小就不務正業,每日裡隻知道跟著他的那些狐朋狗友花天酒地,醉生夢死,對家族的事務從不關心,隻知享樂。
“二弟,消停點吧,”王崢看了看王嶸,歎了口氣說道。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疲憊和無奈,仿佛在看著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不讓你出去就老老實實待著”
“大哥,這是什麼話?”王嶸一聽不乾了,嚷道。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滿臉的不服氣。“我們王家在揚州城什麼時候受過這個氣?竟然敢堵我們的門,也不打聽打聽我們王家是乾什麼的?”
王嶸在廳中來回踱步,情緒愈發激動。
“乾什麼的,我們王家還能是乾什麼的,”王崢終於爆發了,他站起身,指著王嶸喝道。他的聲音因憤怒而變得沙啞,眼中布滿血絲。“我們就是個鹽商,還能是乾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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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體微微顫抖,心中的怒火在這一刻徹底噴發。
“大哥,您彆生氣,我這”王嶸從小就怕這個哥哥,見王崢生氣了,頓時老實了。他低下頭,不敢直視王崢的眼睛,隻是心中仍是有些不解,問道“我我就是想問問那些兵丁是哪裡的人馬,為何要封堵我們的大門?”
王嶸的聲音越來越小,沒有了剛才的囂張氣焰。
“二弟啊,我們我們”王崢正猶豫著要不要跟王嶸說實話,就聽到有人高聲喊道“你們為何強闖王府,哎呦,你怎麼打人!”
那聲音中充滿了驚恐和憤怒,打破了廳中的緊張氣氛。
王崢歎了口氣,整個人仿佛被抽掉了脊梁骨一般,癱坐在太師椅上。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他知道,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命運的車輪已經無情地向王家碾壓過來。
“可是王家家主王崢!”隻是片刻之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名紅臉長髯的威武將軍全身披掛整齊地出現在王崢的麵前。他宛如戰神降臨,身上的鎧甲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眼神犀利地看著端坐在大堂正中的王崢,神色嚴肅地問道。他的聲音低沉而威嚴,在廳中回蕩。
“正是王某!”王崢看著眼前這位宛若關聖帝君再世的武將,強自撐了口氣,說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恐懼,但仍努力保持著鎮定,“不知將軍來此所為何事?”
“何事?王家主難道不知道何事嗎?那這個人你認識吧!”來人正是那閻應元,在他的身後,兩名軍卒架著一身鮮血的王琮。
王琮的臉色蒼白如紙,身上的衣服破碎不堪,血跡斑斑,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和絕望。
“琮兒,你你怎麼樣?”王崢見自己兒子的慘狀,就想衝上前,可剛邁出兩步卻是又停了下來。他的身體顫抖著,眼中滿是心疼和恐懼,雙手無助地在空中揮舞。
“你們將琮兒怎麼了?快放開他!哎呦”此時王嶸卻是急了,他大步上前伸手就要去抓王琮,可還沒等他近身,一個甲士一腳將他踹了出去。王嶸重重地摔倒在地,發出一聲慘叫,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王家主,所有的事情你家公子都招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嗎?”閻應元緩步上前,悠悠地說道。他的眼神緊緊地盯著王崢,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這位將軍,事已至此,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王崢長歎了一口氣說道。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時糊塗,千錯萬錯都是我一人之錯還望念我王家先祖崇古一心為朝廷的份上,莫要讓我王氏一脈從此斷絕,可否?”
王崢的眼中滿是哀求,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犯了如此彌天大過,竟然還敢有癡心妄想?”閻應元搖了搖頭說道。他的眼神中沒有絲毫憐憫,語氣冰冷而堅決。
“不敢癡心妄想,隻求能留我王氏一絲血脈,”王崢咬了咬牙說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決絕,仿佛在做最後的掙紮。“我王氏的百年積蓄我可以全都獻出來”他的聲音顫抖著,每一個字都充滿了無奈和痛苦。
“這”閻應元沉吟了片刻,他知道若隻是靠他們搜,那他們所得不一定能有多少,可若是他主動交代他的心中在權衡利弊,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
“若僅靠你們搜查,不過是得些王氏的浮財罷了,”王崢雙眼充滿了血絲,聲音嘶啞地說道。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懇切,仿佛在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給我王氏留下一絲血脈,不會讓你們虧了的”
“哼!”閻應元冷哼一聲,有些意動,他與朱戈交換了一個眼神,清了清嗓子說道“那這次刺殺就沒有其他家族的人參與嗎?”他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緊緊地盯著王崢。
“啊”王崢先是一愣,繼而臉上露出掙紮之色,沉默了片刻,說道“有”他的聲音很低,仿佛每一個字都用儘了全身的力氣,眼中滿是複雜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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