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演變遠遠超出了劉澤清的預期與計劃,他無論如何也未曾料到,來人竟當真敢在他的大營前毫無顧忌地斬殺他的副將!
“你是何人?為何斬我大將!”劉澤清憤怒地看著閻應元,心中卻是開始暗自琢磨。
這件事情透露著一絲怪異之處,要知道他可是為崇禎帝做事!
可這事兒還沒等開始,崇禎竟然火急火燎地要到他的軍中來,這是何故?他不出麵本是想看看究竟,可哪成想對方一言不合就在他的大營前斬了他的部下,這可是赤裸裸的打臉!
他們就不怕自己一怒之下翻臉?
可人就是這樣,像劉澤清這種多疑之人,你越是對他這樣,他越是不敢直接翻臉,到了此時若不想引起大規模衝突,他隻能是親自出麵。
“劉大人,你可是要造反嗎?”閻應元全然不理會他的質問,反而直截了當地拋出反問。
“什麼就造反?”劉澤清被問得有些懵然,滿臉驚愕,這怎麼莫名其妙地就牽扯到造反之事了?
“剛才我已明確說明,我們乃是陛下親軍,陛下馬上就到,請劉將軍出迎。”閻應元麵色冷峻,如寒霜籠罩,神色嚴肅地說道,“而你那位部將不但不去請你,反倒派人對我們出手!”
“這”劉澤清聽聞,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劉將軍,對天子親軍出手,這難道不是造反嗎?”閻應元自是要牢牢占據道義的製高點,一口咬定鄭隆芳對他們的攻擊等同於謀反大逆之罪。
“大帥,鄭將軍不過是想驅趕他們,他們就”此時,早有手下匆匆趕來,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知劉澤清。
“哼!一群廢物。”劉澤清低聲咒罵道,語氣中滿是惱怒與不滿。
此刻,他心中已然隱隱約約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即便鄭隆芳對他們有所驅趕,按常理也不至於痛下殺手。隻是,他實在難以判斷,這究竟是眼前此人的個人肆意妄為,還是背後另有他人指使?而且,最為關鍵的是,這些人仿佛全然不在乎此舉是否會對奪取南京城的計劃產生不利影響!
“即便是鄭隆芳有所不對在先,可他卻並無傷人之意,這位將軍,你殺我將官,總該給我個說法吧。”劉澤清強忍著心頭熊熊燃燒的怒火,冷冷地說道,“即便到了陛下的麵前,這件事情也必須得給我個交代!”
“哦?劉將軍的意思是陛下要給你個交代唄。”閻應元冷冷一笑,那笑容中透著一絲嘲諷與不屑,說道,“那若是陛下不想給你個交代呢?”
“你!”劉澤清被這突如其來的反問噎得一時語塞,無言以對。
他早已習慣了皇權旁落的局麵,無論是之前的崇禎帝,還是之後的弘光帝,哪一位不是對他們這些手握重兵之人禮遇有加,仿若上賓?他們不聽調遣、不服宣召又能怎樣?
可一旦較真起來,陛下畢竟是天子,又怎會輕易向他們低頭?他若是稍有異心,那便是謀反大罪,這頂沉甸甸的帽子一旦扣下,抄家滅門不過是尋常之事,想當初被錦衣衛抄家的臣子難道還少嗎?
“難道說,劉將軍真的要造反?”閻應元卻根本不給他絲毫反駁的機會,緊接著開口問道。
“我乃大明之臣,怎會有謀反之意,休得血口噴人!”劉澤清滿心無奈,誰叫人家是天子親衛,如今就拿著這個借口大做文章,他又能有何辦法?雖說他此刻心中確實萌生了些許彆樣的念頭,可卻絕不敢付諸行動。
“既然如此,請劉將軍隨我等前去迎駕!”閻應元言罷,催馬向前,趙孟、姚邇等人也紛紛隨之而動。
“你們要做什麼?難道還要對我動手嗎?”劉澤清見狀,不禁大驚失色,高聲驚呼道。
“我們護送將軍前去迎接陛下鑾駕。”閻應元一邊說著,一邊繼續策馬前行,根本不給劉澤清任何反應與思考的時間。
閻應元心中盤算著,趁著劉澤清尚未完全回過神來,先將其製住,如此一來,便能以最小的代價順利拿下他的兵權,可謂是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