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婆子的撒潑打鬨,沒有影響到醫館。
南妗卻已經三日沒有坐診,大家都猜,她是被黑心的婆子嚇到,受刺激沒緩過來。
直到第四日,她才出現,算是坐實了受刺激被氣病的猜測。
景霄依舊天天往醫館跑,怕太閒了招人嫌,主動在後院曬藥。
新雇的元叔害怕飯碗被搶,每天的晨露剛被吹乾,就迫不及待忙活。
景霄來的時候,活已經乾完了。
元叔得意地對景霄笑。
“我今日可算是趕在你前麵了啊,活都乾完了,不如我們下盤棋?”
元叔原本想邀請景霄喝酒,一看,現在還是上工時間,喝酒不好。
下盤棋,不耽誤事兒。
南妗忙完,沒看到景霄在後院,還以為他已經走了,轉身看到他從灶屋出來,手裡還有一個托盤,上麵幾道菜,熱氣騰騰。
“你還沒走啊?”
她問的,不是都這個時辰了,他怎麼還沒離開醫館,而是怎麼還沒遠離她的“走”。
她的語氣和平常一樣。
景霄準確捕捉到其中的冷漠和疏離。
“餓了吧,我給你做了飯,快來吃吧。”
“我聽說今晚鎮上有一年一度的鬨集市活動,要不要出去看看?”
鎮上幾乎每個月都有活動,名字不一樣,各種玩的好像都差不多。
遊湖,賞花燈,猜字謎,投壺,皮影,樂舞……
南妗站在原地,“我想去聽曲。”
“好,我陪你。”
“可我想一個人。”
景霄的笑容僵硬一瞬間,又笑如春風。
“那我在外麵等你。”
南妗輕輕笑出聲。
“你還真是會給自己找台階。”
“我怎麼能讓你這般俊俏的公子獨自等在外麵,一不留神,豈不是會被彆的女子勾了去?”
她眨眨眼,夕陽下,好似點綴上絲絲絢麗的柔媚。
景霄晃神瞬間。
南妗從不跟他開這種玩笑,他試探。
“南妗,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為什麼這麼問,難道你原先認識我?”
景霄猶豫,“你好像變得有點不一樣了。”
南妗朝他走去,拿走托盤,把菜拿出來擺好。
“薛禮和葉尋他們就不會這麼想。”
“怪我,從不跟你開玩笑,你不習慣,反倒是讓你多想了。”
“你……真的沒事兒?”
“我能有什麼事兒。”
南妗吃著景霄做的菜,一臉享受的點頭。
“好吃。”
“你的廚藝比我的好多了,怎麼練的?”
“我……我常年在外行走,偶爾不想吃外麵的飯菜,隻好自己下廚,做著做著就會了。”
“你可真厲害,不像我,做什麼都沒有天賦,難怪人人都嫌棄我。”
“不是,你不是這樣。”
“你很厲害,你看你,行醫救人,大家都很喜歡你。”
他著急解釋的模樣,像是在肯定什麼。
南妗表情如常,也不挑食,每一道菜吃的量都一樣。
景霄緩緩道,“你喜歡吃,以後我可以經常做給你吃。”
南妗捂嘴笑,“還是彆了,你又不是我的廚子,我憑什麼讓你經常給我做,你又憑什麼經常給我做。”
“你把我胃養叼了,以後我可能都吃不慣彆人做的菜了。”
景霄握緊筷子,“彆人?”
“醫館的廚子,酒樓的廚子,還有小攤的老板……”
“隻要是好吃的,不管是誰做的,我都想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