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看著眼前的一幕她有些失了聲。
眼前人腳下一動,高大的身形擋住了她的視線。
他輕眨眼眸,斂起眉溫潤端雅,聲音帶點歉意“我的內力沒了,下手粗重了些,莫看。”
這…這叫一些嗎?
回想起方才那一眼,足以讓她心驚許久。
畫麵不見得有多血腥恐怖,但是卻給人一種視覺衝擊的野性粗暴。
身體沒有多餘的傷口,頭顱卻滾落在一旁,看頸部的痕跡,從喉嚨處的整齊到蜿蜒到後麵的殘缺傷口,更像是一刀斃命還不為過,徒手將其撕扯開來泄恨,然後被人像垃圾一樣輕蔑踹到一邊。
死者雙眼充血暴突死不瞑目,嘴巴微張,隻發出過先前一道短促的慘叫。
或許在將死之時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血肉被扯開的痛苦撕裂感。
另一具屍體同樣如法炮製,可見其人動作是如此的乾脆利落。
乾脆利落到透露著動手者對於他人如同對牲畜般毫無心理負擔,且處處流露其冷血殘暴的本性。
岑矜雪抬頭驚詫地看著眼前的人。
良久,他依舊是那副神色看著她,眉眼似乎還帶著笑。
她捂著心口,默了默,道“阿瑾…事已至此,我們快些出鎮吧。”
“不急,你身子不適,便是在這落腳也無妨。”
涼珩之淡聲說道。
“可是…”
她不讚同,因為這個地方實在太過詭異,而且看剛才這兩個人的對話便能知曉他們絕對殺了不少過路人,過路人有錯,但罪不至死。
可他們依舊這麼做了,足以證明這裡的人性情冷血凶殘,說是窮凶極惡之徒也不為過。
他伸手用指端輕輕撫去她額頭的汗珠,耐心十足
“你回去不就是想要一條活人的胳膊嗎,他們雖然不是活人,但剛死,這裡離折月教才區區數百裡,保證你按在你想要救的人身上依舊鮮活。”
聽著他說的話,她不僅僅是驚訝,而是震驚。
“你怎麼知道?!”
之前和他講述事情的經過時,對於那個因為小金失去手臂但還活著的教徒她也隻是一筆帶過,還有在秋水鎮發生的一切包括她懷疑是身邊某個有可能從事販賣人口的所作所為,她並沒有多講。
他居然能從這些細枝末節知道她要做什麼,所以說洞察力這麼強武力值這麼高的人有膽子獨闖讓人聞風喪膽的魔教不是沒有道理的。
涼珩之沒有回答,而是轉身走向地上的屍體,撿起大刀,腳踩粗臂,手起刀落下,一瞬間肢體分離,用素布包裹嚴實。
身後岑矜雪拿起不遠處的頭顱走上前放回原來的位置,坐好後扯過素布蓋在屍體上。
他就這樣站在那兒目睹一切,神色看不出什麼波瀾。
臨走時,一隻瑩瑩素手劃過台麵落下一塊拇指大的金疙瘩正閃閃發光。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隻從踏入這陌生的城鎮,都感覺時間過得特彆的快,就像現在,明明在成衣鋪沒待多久,但是出來時天色已經漸漸深沉。
街道兩邊開始亮起一盞盞燈籠,清風拂過間似乎能看到人影攢動,餘暉消失的那一刻,身後忽然響起了一陣陣腳步聲。
緊接著是攤販的叫賣吆喝聲,回頭一看路邊已經支起了一個個熱騰騰的小攤。
往四周再看,鋪子、酒樓全部璀璨一片,走廊上小卒小二來回忙綠,另一邊有綺靡之音絲竹之聲緩緩入耳聽得人如癡如醉。
不多時,鎮門大開遊客紛紛湧進大街,其中不乏有穿戴皆是價值不菲的人,還有長相異域的商隊牽著一匹匹高大魁梧的寶馬徐徐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