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輝陽,茵瀾舒服地伸了伸懶腰,視線往前,就見前麵那對互相依偎的璧人。
她眼神露出戲謔的笑意,眼珠子一轉,小聲呼喚“岑岑……岑岑……”
聽到第一聲,岑矜雪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直到第二聲她才疑惑地轉頭看去,指了指自己在問是不是在叫她。
因為從來沒人這樣叫過她。
茵瀾做了個讓她起來的手勢,又指了指不遠處的草地。
“去那邊。”
她低頭看了眼涼珩之,將他靠在樹上,小心翼翼地鬆開手指想要掙脫,但他始終緊緊握著,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沒睡著。
她輕聲道“我去去就回,很快。”
說完他的手鬆開,她才得以站起身過去。
等她過去時,茵瀾已經坐在那裡,手裡還拿著花草,似乎在編織一個花環。
“岑岑,我這麼叫你不介意吧?”
岑矜雪坐下來,捋了捋裙擺,不在意地說道“沒事,第一次有人這麼叫我,挺新鮮的。”
“這幾天相處下來,我能感受到你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
她扭頭看她,揚起微笑。
岑矜雪唇角微微勾起“我也有不好的一麵,隻是你沒看到而已。”
“沒有看到的不算,至少你是第一個知道我是合歡宗的人卻沒有露出偏見和蔑視,我想是不是因為你男人長了一雙不同世人的眼睛。”
“所以你才會對那些世人所不能容忍的事物更加的寬容?”
“你想我說實話嗎?”
“當然!”
誰不想聽實話。
岑矜雪認真地看著她“不是。”
“不是??那是為什麼?”
茵瀾驚訝地直視她,方才說的是自己唯一能想出的理由,但是她說不是,這讓她更加的好奇了。
“一定要有為什麼嗎?我們無仇無怨,我為何要對你有偏見討厭你?況且我們還一起對付過那些真正的害人之徒,經曆過生死。”
“這樣的我們,難道算不上是生死之交嗎?所以你說我為什麼會對你產生偏見?就因為你是合歡宗的人?”
“那又如何,我不在乎。”
她說我不在乎………
茵瀾瞪大了眼睛,震驚地凝視著她,臉上的表情難以置信。
她輕而易舉的說出這句話,但她不可能會知道這句話推翻了她前後十九年的人生裡對所有人的認知。
一直以來她接受的惡意數不勝數,明明合歡宗修煉的隻是一門功法,她不明白為什麼那些人會在知道她是合歡宗的人轉眼間就變成一副醜陋的嘴臉。
於弋是為數不多沒有瞧不上她的男子,所以她才會想要跟在他身邊。
但也隻是如此,她知道是因為他的君子風度,其實內心對她還是不認同。
在眼睛濕潤的那一刻,茵瀾選擇偏過頭,深呼吸克製住自己的情緒,抿了抿唇,努力露出笑容。
“謝謝你。”
謝謝你不同於其他人,謝謝你沒有偏見,謝謝你讓我遇到了你。
岑矜雪看得出她不對的情緒,開始轉移話題。
“這個花環好漂亮,你的手好巧。”
茵瀾回過神來看著手裡成型的花環,笑道“這是給你的。”
她伸手放在岑矜雪頭頂,綠色的草為底,白藍色的花為主,纏繞整個圓形,給人一種冰清玉潔的清冷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