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方允瀾再出來的時候,外麵的雪已經下得很大了,大片的雪花落下來,沾了周清玉滿身。
方允瀾有點忍不住去想,如果周清玉能在自己的家裡平平安安地長大,或許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但是她覺得現在這樣也很好,不然她怎麼去報複樸敏熙和閔文秀呢?
“你終於出來了,我剛剛都在想你是不是想找個機會凍死我。”周清玉一張嘴就讓方允瀾沒有什麼說話的欲望了,好在她習慣了去遷就周清玉。
“沒有這麼誇張,而且是你非要出來看雪的。”方允瀾突發期,“你要跟我一起堆雪人嗎?我已經好幾年沒有堆雪人了,但是我更想打雪仗。”
“你明天可以喊一些傭人跟你一起打雪仗,堆雪人的話我現在沒什麼興趣。”周清玉回答,今晚要是玩雪,明天早上她肯定會發燒。
方允瀾撇嘴,也沒有強求,說白了她就是沒什麼文藝細胞,一個雪看不了那麼久,有點無聊了而已,她實在沒辦法像周清玉那樣安靜下來看雪。
“有沒有人說過你其實很蠢?”周清玉問,然後感覺到輪椅狠狠往前一滑,但是沒有飛出去。
方允瀾沒有鬆手,但是她惡意地報複了周清玉一下,狠狠嚇了她一頓。
“你不是蠢,你是有病。”周清玉嚇得死死抓住了輪椅的把手,冷著臉罵道。
她剛剛往後狠狠一栽,感覺就要見到太奶了。這麼對一個體弱多病的人,真是不怕她明天就大病一場,讓她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你天天就會說難聽的話來罵我。”方允瀾冷哼,“有本事你站起來打我啊?”
“我剛剛才跟你訴完苦,你的狀態是不是變得太快了?”周清玉麵無表情地問,“秘密交換秘密,現在到你了,你跟閔文秀一起做了什麼?是準備把宋明珍給送進去?”
“差不多吧,我在宋明珍那裡找到了日記本,記錄她的霸淩者日常。”方允瀾皺著眉,“真是恬不知恥到了極點,每個標點符號都讓人感到如此不適。”
“是嗎?那這麼看,你還是替天行道了。”周清玉點點頭,“不過好可惜哦,大英雄要背所有的黑鍋,可憐死了。你猜現在金家知不知道是你毀了他們精心舉辦的宴會。”
“不是我一個人做的。”方允瀾臉色難看,她當然擔心這件事情,但是她根本就不知道怎麼證明樸敏熙也是同夥,她很少跟樸敏熙接觸。
“不過你暫時放心,隻要你還在我們家,你不會那麼快被追究責任。”周清玉笑著說,“大不了讓周家補償一下金家,知道態度的話,金家不會緊抓著不放的。”
“那我不需要付出什麼代價嗎?”方允瀾覺得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周清玉不能是這麼好的人吧?
“事事當然都是有代價的啊,不過我現在還沒想好。”周清玉輕聲說,“回去吧,我困了。”
她一下對這一場雪失去了所有的興趣,自己轉著輪椅想要掉頭,聽到方允瀾的一句話。
“我聽說好朋友都是互相有把柄在對方手上,我們現在算好朋友嗎?”方允瀾問。
“算吧,如果你喜歡的話。”周清玉無所謂道,然後感覺輪椅輕了很多,是方允瀾在後麵推。
“那就回去吧。”方允瀾心裡詭異地升起如釋重負的感覺,其實她也知道這一切或許都不算數,但是她還是沒忍住去相信,她想要親近的朋友。
周清玉被方允瀾推著往回走,她覺得跟方允瀾一起實在是有趣,主要是逗起來很有意思。
“你以前下雪會玩什麼?”周清玉問,“除了打雪仗、堆雪人還有什麼?”
“沒什麼了啊,這邊還不夠北,聽說更北方的人會在冬天做冰雕。”方允瀾看了看外麵的雪,然後收回視線。彆墅裡燒的地暖熏的她發燙,她現在覺得還是在家裡坐著看雪舒服。
周清玉伸手拍拍方允瀾,方允瀾就停下來。他們停在窗戶前,從周清玉這個位置看窗外正好。
“你去搬個椅子來,坐在我旁邊。”周清玉說,“我來跟你說說我小時候跟閔莎是怎麼過冬天的。”
方允瀾看著周清玉的眉眼,越看越覺得悲哀,被拐走的,被害的,姐妹倆命運倒置。
她不發一語,去搬了個椅子,輕輕放在周清玉旁邊,做好傾聽者的姿態。
一夜很快就過去,等到周清玉終於要回房間的時候,已經快要破曉了。
方允瀾困倦不堪,但是她睡不著了,聽完故事,閔莎終於不是一個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