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三娘的心情格外好。
她幾乎是一夜未眠,早早的就起來,哼著小曲翻查賬本子。
“嬤嬤,你怎這麼早就起來了,也不多睡會。”見藍嬤嬤來了,她起身去迎。
嬤嬤笑著道“有喜事,睡不著啊。”
兩人一同落座,三娘道“哎,柏兒的荒唐事!”她罵歸罵,可嘴角的笑容依舊未散。
嬤嬤遞給她一個厚厚的冊子,她道“崔娘子是青州崔家人,自是注重禮儀。那崔家我知曉一二,老太公是個講理的人。我尋思著咱按著規矩來,不給柏兒落麵子,這事便能成。”
三娘打開冊子,裡頭密密麻麻寫的是高門大戶婚嫁的規矩還有青州的風俗禮儀。
“這,這都是嬤嬤寫的?”三娘是又驚又喜。
“我寫不動了,眼睛也不好。昨夜找黃老要了個會寫字的丫頭,我說她寫。你彆說,這丫頭字還寫的真好。”
三娘有些感動,她合上冊子挽著嬤嬤道“嬤嬤,你說崔家會不會看不上我們薑家?這事,我真是心裡沒底。”
嬤嬤心裡頓了頓,她道“事在人為!想必柏兒心中有數。他中過舉,識文斷字,生意做這般大,此番黃州淪陷他還捐了好些藥材與大米,還救過崔娘子,怎麼看都是個好孩子。”
三娘點點頭“但願那老太公看得上柏兒。”
嬤嬤拍了拍三娘的手,她壓低了聲音道“安喜公主是你們薑家養大的,柏兒又捐了藥材與大米,聖上定會嘉獎一二,且等等,彆急。”
“嬤嬤你是說?”三娘很是激動,看到嬤嬤頷首,她瞬時放下了心。
那廂。
薑易安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她睜開眼睛看到江燮正在整理衣袍。
“你要走了?”她問。
江燮聞聲坐到床榻邊,撫了撫她的臉頰柔聲道“恩,得走了,再不走就要被你阿兄抓著了。”
薑易安撲哧一笑,她打趣道“你還真像采花賊。”
江燮輕輕刮了下她的鼻尖,笑道“早晚把你這朵花采了。”
薑易安瞪了她一眼,斥道“哼,不要臉。”她頓了頓想起一事又有些擔憂起來“你說,聖上若是將蜀地三軍的兵權交由你了,那你不是得去蜀地了?”
“怎麼,怕我不要你?”江燮揶揄道。
“怕的人可不是我聽聞前朝公主有了駙馬以後,還養了許多麵”最後一字尚未說出口,唇角就被江燮輕輕咬了一口,他威脅道“想都彆想。我就在上京城哪都不去,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裡。”他瞥了眼窗外的天色,給薑易安攏了攏被角道“我得走了,你去江南我就不送你了。彆貪吃,也彆貪玩,好好跟著你阿兄,不要四處亂跑,有事就叫鷓鴣。”
薑易安點點頭,有些不舍“我們一個月以後才能再見了。我若想你了怎麼辦?”
“待手上這些事了掉,我提前去江南接你,左右不過十幾日。”
“恩。”薑易安乖巧的點點頭,原本有些難過,可看到江燮翻出窗而走那一刻還是覺得好笑。
堂堂瀾王爺,竟被阿兄逼的成了一個飛賊。
兩月後
玉帶巷的元德堂擠滿了人。
這麼冷的天門口也排著一隊人,都是來喝熱騰騰的薑湯。
藥鋪櫃台抓藥的夥計都忙到微微出了汗,看到決明從診間出來便喚道“東家,薑老爺今日可來?好幾個病人非要等著他看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