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鸞殿的門外,黑壓壓站滿了一排排的禦林軍,李元朔手持這兵部的令牌,闖過了一道道宮門,沒有任何太監宮女敢上前阻攔。
如此全副武裝,聲勢浩大地靠近太後的寢宮,就如他當年出兵征討西南苗疆,殺氣騰騰,誌在必得。
這宮中的主人,是他李家兩代人的魔障,即便看上去隻是一介孱弱女流,他也不敢有絲毫懈怠。
“你們乾什麼?!你們……”
門口的宮女驚呼了一半,便被李元朔手起刀落抹了脖子。
滿院守夜的宮女,被門外這陣仗嚇破了膽子,逃也不敢逃,也不知道該往哪躲,隻有曲沄楓的隨身侍女韻兒還有些神智,跑到太後房間前,一陣如雨點般的敲門聲,還伴著她的驚呼。
“太後!不好了太後!門外有人要殺進來了!”
隨後她才想起來,今日是太後飲血的日子,若是喝了血睡下了,不到六個時辰是醒不過來的。
門外之人專挑太後飲血之日氣勢洶洶殺進來,是真的鐵了心要置她於死地。
韻兒想明白此處,心中一陣淒涼絕望,曲沄楓命途坎坷,幾經轉換身份,承受了凡人不能承受的莫大痛苦才將生命延續至今,今日,難道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嗎?
李元朔沒有命人強攻攻進院子,而是命人一字排開,排成三列,分彆將箭頭點燃,拉開長弓,對準了曲沄楓的寢殿。
韻兒見了此景,腳下一軟,便靠著門癱坐下去。
李元朔鋒利的目光死死盯著曲沄楓的寢殿,他此舉誌在必得,不會給這妖後一絲一毫的反抗機會。
等他殺光了她的隨從,把她射個萬箭穿心,烈火焚身之時,再一劍砍下她的腦袋,為他父親一整個淒慘的晚年報仇。
“放箭!”
明晃的火箭如雨點落下,落點從前院朝鳳鸞殿蔓延,暴露在外的太監宮女應聲倒地,精致的庭院花草頓時被貫穿,點燃,被燒成一堆乾枯的灰燼。
這位宮中長盛不衰的最美麗的女人,終究要在這一天迎來她的死亡。
韻兒雙眼流淚,閉上眼睛,隨時準備好讓那些熾熱的箭頭射在自己身上,和她尊敬的太後一同攜手黃泉。
可是那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甚至箭矢落下的聲音也一並停止了,麵前刮過一陣狂風,韻兒意外地睜開眼睛,看見花園裡站著一個身影。
火焰隨著他雙臂的揮動起舞,空中的箭矢停在他頭頂,紮進花草亭台的箭矢和火焰也被一股憑空的力量拔出,吸附,凝聚在他上空。
“薑……公子?”韻兒在火光的照耀下,認出了薑焱淩的黑金長衫,金色的鑲邊在火焰下熠熠生輝。
薑焱淩一念驅使,火焰騰空而起,如炸開的一朵蘑菇雲,火光衝天,那夾在裡麵的箭矢早已被燒得渣都不剩了。
“你……!你在乾什麼?!”李元朔見是他,氣急敗壞地質問道。
他扭頭看了一下隔壁的院子,本該燃起的大火卻什麼動靜也沒有,李元朔心下一虛,嘴上卻不落氣勢,道“薑流!你我可是有約在先的!”
“我可不記得,栽贓一事也在你我之約中。”
薑焱淩一語點破,說得李元朔雙頰發熱。
“你派到我等住處點火那幫人,應該已經被李掌門解決了,你這栽贓陷害的火,沒點著。”
魏相今日在朝堂上指證曲沄楓,若是當晚薑流和李長空的住處就起了火,那曲沄楓便是最大的嫌疑。
李元朔如何不清楚這點,他便一邊進軍鳳鸞殿,一邊派人燒了隔壁院子,事後既能殺人滅口,也為自己誅殺妖後多尋了一道理由。
可是他的這種心思,早已被魏相預料到了。李元朔和曲沄楓,都是遲早要被除掉的人,隻是魏相萬萬沒想到,薑焱淩居然會在千鈞一發之際出手救下了這個與他不過幾麵之緣的太後。
李元朔惱羞成怒,罵道“你們這幫修仙之人,整日就會裝神弄鬼,誇誇其談!現在還背信棄義!”
薑焱淩臉色一沉,道“修仙者?你罵誰呢?”
“哼,你們這幫臭道士,平日裡便隻會大放厥詞,一到了危難關頭就當縮頭烏龜!真正保家衛國,開疆拓土的還不是我們這些兵!”
李元朔拿出他那一對金鐵錘,指著薑焱淩道“有本事把你那些玄乎的法術收起來!你跟老子真刀真槍打一場!”
薑焱淩冷哼一聲,抬手將李元朔身邊副將的佩劍吸到手中,道“我也不欺負你,五十招之內你若傷不了我,就給我滾蛋!”
李元朔怒火中燒,眼睛瞪得如銅鈴,在軍中還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自稱五十招之內不輸於他。
這麼多年,被他打的人不是什麼招搖撞騙武林高手就是什麼裝神弄鬼的假道士,若真論起拳腳功夫,他敢說這長安城沒人能擋得住他五十招。